白色的男人──影1
那個女人一路朝自己走來,寬敞的房間裡只有自己和她。
她搖曳著身姿,眼神裡盡是媚態,赤裸的腳尖輕巧的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儘管如此,已經被訓練的敏感的自己還是聽的見那朝著自己接近的細碎腳步聲。
暖色外衣窸窣掉落,隨著女人的步伐,一件又一件的卸下……,等她站到自己身前的時候,已經是赤裸裸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女人紅艷的唇靠向自己,身上帶著一股濃艷的香氣。
皺眉,在女人的唇湊向自己的前一刻,他側過臉。
「白先生!」女人軟膩的聲音帶著些許受傷和無辜,是會讓男人失去理智的那種媚惑……,她纖細的手指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大膽的坐上自己的腿,讓自己的手輕輕的覆上她柔軟的胸前,「我一直都很傾慕您,您就讓我跟著您吧!」
女人一面說著,一面再度低下頭朝他緊抿的薄唇靠進……他盯著她的唇瓣,呼吸著她的氣息,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幾分,意識微微抽離,原本想掙脫的手停下了動作,另一雙墨黑的眼瞳在同時撞進了他的腦海,和眼前的女人重疊了一瞬間。
「啊呀!」
回過神來,那女人已經被自己推倒在地,雙拳握緊,他霍然站起,「夠了。」
女人瞪著他,眼中有著驚恐、不安、羞辱和難過,不過他卻不想去探究那些。
「回去告訴派妳來的人,不要再送任何人過來,我白卿峸不吃這一套,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金銀珠寶,我都不需要,只要他辦好交代的事,不需要巴結我也會有他的好處,若是辦不好,再怎麼巴結我也沒有用。」一面說著,他邁開步伐往門邊走去。
手指即將觸上門把的前一刻,他頓了一下,而後微微嘆息,這才又回過臉,朝那女人走去。
女人還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自己回頭,不但沒有半分驚喜,反而帶著恐懼,峸沒管她的反應,只是彎身撿起地上的衣服,走到她身前蹲下,將衣服輕輕的披到她的身上,把她裸露的身子包覆住。
「不管怎麼樣,都不要糟蹋自己。」低低的說著,看著那女人五味雜陳的表情,又是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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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在黑先生身邊說話的分量,下面的人想巴結峸是常有的事,不管是金銀珠寶還是男人女人、男孩女孩,自己都見過了不少。
這樣的歪風雖然是這圈子的常態,可峸卻是十分討厭的。
必須承認,有一陣子為了賭氣,覺得黑先生身旁總是圍繞著那些男男女女,自己雖然不喜歡,但也試著接受過被送來的人。
但是沒有辦法。
就算自己是個男人,自己曾經以為就像其他人一樣,就算沒有感情也可以上床、就算不喜歡也可以有露水姻緣……,沒想到卻錯估了自己。
就像是當初被曹義興抓住一樣,就算極盡撩撥,就算自己努力想讓自己陷入慾望,卻是半點也激不起半分興趣。
為了這個可怕的發現,自己試驗了無數次,只要有這樣的情況,自己就壓抑著讓那些人離開的衝動,一直到自己忍耐的極限,最後還是不行。
一直以來峸知道自己不是個慾望強烈的人,比起黑先生的需索,有時候峸覺得自己的人生就算沒有性也活的下去,不會妄想、不會衝動……只有在那個男人身邊,自己才感覺自己有血有肉、一樣會被撩撥。
不是黑先生就不行!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卻無奈的發現了這樣的事實。
也許是因為他是自己第一個男人,也許是自己死心眼的關係、也可能是自己沒遇上其他能讓自己衝動的人?
想過了無數的可能,也掙扎了無數的夜晚,從恐慌到接受,一直到現在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面對那些奉命來勾引自己的人,峸幾乎已經麻痺了。
熟悉的腳步聲自身後靠近,峸回過臉,就看見男人正冷冷的看著自己,俊顏沒有太多的表情,眼神深幽冰冷。
「看來大家都急著巴結你哪!」男人語調冰冷,有微微的諷刺,看來是知道那些人的行動的……也對,這人總是習慣掌控一切,又怎麼會放任下面的人胡來?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也沒碰沒留,才會只是諷刺自己吧?
「您大可以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峸沒理他話中的尖銳,只是淡淡的微笑。
「如果你不是這樣的人,只怕那些人一個也活不下來。」男人冰冷的說著,臉上卻也是微笑。
因為自己是黑先生的人,就只能專屬他一個,如果碰了其他人,他就要殺了那些人嗎?真是個可惡又專制的人!
雖然這麼想著,峸卻沒顯露出自己的心情,依舊清淺的笑著,「您會選在這個時間來找我,是要帶我出門?還是難得又想享受午茶?」
「午茶?」他揚起眉,臉上帶著幾分興味,溫熱的厚掌輕輕的撫摸峸的面頰,順著臉頰下滑到後頸,然後將他的臉壓向自己,唇瓣覆上……。
「確實是甜美的午茶哪!」離開他的唇,男人的語調已然低啞而帶著慾望。
峸盯著他的眼,身軀微微發熱,抿住唇瓣,想起這人的欲望無窮……不管是男人女人,這男人都可以有慾望吧?從前陸陸續續寵愛過那麼多人,不管是安琪還是寰,這男人都曾經像如今對待自己這樣,親吻著、挑逗著。
憑什麼自己只能有他一個人?
為什麼會是只對他有慾望的身體?
男人溫熱的唇又要覆上,峸卻不自覺別開了臉。
男人不悅的瞇起黑瞳,厚掌捏住他的下顎,讓峸面對著自己,再度親吻他的唇瓣,一面親吻他,一面略施力道讓峸止不住的向後退去。
跌坐在自己的床上,男人堅實的身軀也同時壓上來。
厚掌一邊撩撥著自己,一邊冷笑,「明明是喜歡的,卻又欲拒還迎嗎?」厚掌隔著布料輕觸自己已經挺立的下體,男人的語調依然嘲諷。
「……」抿唇,峸暗暗的嘆息。
這人,這個時刻過來就是為了紓解自己澎湃的慾望嗎?偏偏自己卻是半點也抗拒不暸他的需索哪!若是不好好迎合,這人會生氣吧?
明明氣惱著自己這樣只認得黑先生的身體,一旦他到了自己身邊,一旦那雙手這樣輕柔的撫摸著自己,就不自覺地有了慾望、渾身發熱。
雖然有些不甘,卻還是認命的舉起手來,一顆一顆的解開他黑色外衫的釦子,就像往常的每一次,冷清的眼看向男人帶著情慾的氤氳黑瞳,有些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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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拒絕多少人,還是會有人不時的獻上一些男男女女。如果自己是性喜漁色的人,應該會很開心吧?難道那些人不知道自己並不喜歡這樣的事嗎?
聽到下人來說,又有人送了幾個人過來的時候,峸忍不住嘆氣。
說起來,也是因為黑先生沒有對他們的舉動有任何表示的關係。
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任自己,或者其實是想試探自己?也或者,那人覺得一切根本無所謂?不!不管那人對自己抱持著怎麼樣的想法,自己只要一天是他的人,那個霸道的男人就不會容忍其他人碰自己才對。
就算不喜歡這樣的獻禮,峸還是總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一個一個的讓那些人輪流勾引自己……偶爾想起自己的作為,也會對那些被獻上來的人有著些許愧疚。
低著頭,看著手上書本上的文字,峸卻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有下人敲了門,峸沒有抬頭,只是揚聲讓外面的人進來。
總是這樣的。
讓下人把那些人輪流的帶到自己房裡,雖然似乎甚麼也沒做過,卻還是會見過被獻上來的每一個人,如果是有甚麼苦衷而被派到這裡來侍奉峸的人,見過峸之後反而能得到比較好的安置。
下面的人應該也會覺得很疑惑吧?
說不定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獻給自己的人從沒停過?
進了房間的人和大部分那些主動的人不一樣。
沒有迫不及待地接近自己,那腳步聲只停在門邊,也沒有像平常一樣,沒有抬頭就能聽到衣服落地的聲音。
闔上手中的書本,峸緩緩地抬臉,看向那個離自己有段距離的女人。
那女人雙手緊揣著衣服,長長的黑髮披肩,身軀微微顫抖著,因為低著頭的緣故,所以看不清她的面容。
偶爾也有……像這樣子生澀又恐懼的人會被送來哪!像這樣的人,通常都有許多的苦衷。
峸看了她好一會兒,低柔的開口,「過來。」
那女人顫了一下,在原地掙扎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著頭緩緩地走近自己,每一個步伐,峸都感覺的到她的恐懼和不安,不由得苦笑。
像這樣的女人,別說自己從沒辦法有慾望,就算是有那樣的慾望,自己又怎麼忍心傷害這樣纖弱又恐懼的女人呢?
「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妳的。」不知為何,女人害怕的神態激起了峸心中的柔軟,他輕輕地說,眼神盯著那個仍然低垂著頭的女人。
也許是因為峸身邊充滿了柔和的氣息,那女人終於稍稍冷靜了些,她抬起臉來看向峸,那雙清澈的眼裡還有著幾分謹慎和防備。
看見女人臉容的那一瞬間,峸瞪大眼,手裡的書落地。
「妳……」不知過了多久,峸才壓抑著胸中激動的情緒,沒有撿起地上的書,反而是伸出手……他的手微微顫抖,這樣的心情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過了。
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太過年輕、如果不是親眼看著那個人在自己眼前逝去,自己絕對會以為這個女人就是她!畢竟不管是身形、烏黑的長直髮或者是溫柔澄澈的眼神,都太過像她,太像太像……。
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女人的臉頰,女人嚇得退了一步,看向峸那盈滿了情感的眼,有些迷惑,卻依舊害怕……這個男人看起來再怎麼溫柔無害,都是外面人人敬畏的人,送她來的人說過,這是一個滿身血腥的人。
不管是要獻上自己的身體還是要盡情折磨自己,都不能夠反抗,否則會出事的不只有自己,還有其他很多無辜的人會受到牽連。
想到這裡,女人雖然畏懼,卻還是顫抖的任峸撫摸自己的臉頰。
「妳不要怕。」峸輕輕地嘆息,看著她驚恐的眼,「不要怕,我一輩子都不會傷害妳的!絕對不會傷害妳。」站起身,他輕柔的將女人摟入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過記憶中的人,總覺得就連她頭髮的香氣也和記憶裡一模一樣……,胸口酸酸澀澀,有股許久沒體會到的刺痛感,就算只是作夢,就算是在欺騙自己,峸也寧願沉浸在這場美夢之中。
濕潤的液體從眼角滑落,女子感覺他的激動,聽著他的話,雖然聽說過這人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獻上的人,但他如今的舉止,是要留自己在身邊嗎?
咬牙,她伸手打算解開自己的衣釦,卻被回過神來的峸抓住手,「妳做什麼?」
女人看著他,雖然他好看的臉上猶有淚痕,腦子裡想的也還是那些骯髒事吧?蒼白的微笑,「你不是想要我的身體嗎?」
看著女人,明明那麼害怕,卻還是忍耐著恐懼待在自己身邊,峸苦笑幾聲,「妳會什麼?」
女人愣了愣,懷疑地看著峸。
「妳本來是在做些什麼的呢?」峸將她的手放下,自然的阻止了她解開衣衫的動作,「有什麼工作嗎?」看起來那麼畏懼生澀,想必會來到這裡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女人沉默了一下,「畫畫。」輕輕地嘆息,「本來,我是在幫人家畫人像畫的。」
「人像畫嗎?」峸微笑著。
如果是那個人……那個人也會喜歡像畫畫這類有氣質的事吧?
「那麼,妳幫我畫吧。」峸依舊用那種飽含情感的眼看著她,柔聲說著,「妳可以放心,我不會碰妳,也不會傷害妳的,妳只需要幫我畫張畫,那就夠了。」
女人瞪大眼,看著他,隔了一會兒,才半信半疑地開口,「要畫些什麼?」
「就畫妳吧。」峸看著她,目光一刻也不願離開她,深怕一移開視線,女人就會這樣消失。「畫妳自己。」
女人看著他,有些疑惑,「畫我?」
「嗯。」如果這是一場很快消失的美夢,至少讓自己留下一點東西吧!這樣的夢,如果能一直長久持續該有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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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沒更新了
前陣子為了大考就這樣消失了幾個月
有陣子連電腦也不碰了
忘了跟期待更新的人交代還真是不好意思
默默地還是有人點閱真的讓我很感動
雖然我是這樣有一下沒一下的半調子作者
這篇的前面
關於肉體被制約的事
如果阿黑知道應該會很開心吧XD
不過馬上出現了神祕的女子
連峸都深陷了
到底峸為何如此激動
暫時讓我保密一下
只能說阿黑和峸的感情之路總是一波三折
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順利
一樣自我期許這篇可以很快地結束掉
AND這篇的時空是在危難之後的喔
雖然可能有點不太像
這是在阿黑傷好之後一段時間的事
不過肉體制約的事倒是已經困擾了峸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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