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藥鬼 (三)

再度醒來，克里斯已經不在屋子裡面了。

自己的左眼，也因為治療太慢，從此失去了光明。

布拉德再度的保護了他，克里斯則想要殺自己，體認到這個事實，托斯再也不會對布拉德惡言相向了。

日子依然悄聲度過，然後，當那一天，萊諾去而復返的刺殺自己的時候，托斯已經完全不感到驚訝了。

依舊是布拉德保護了自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托斯發現自己已經能用平靜的外表掩飾住胸口的疼痛，雖然如此，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自己的心還有身體受到傷害。

萊諾的襲擊，同樣的在自己的左胸劃出了一道血痕，差一點點，就刺進心臟了！

制住萊諾的布拉德，這次依然用著諷刺的語調，問著托斯相同的問題，「還是要放過他嗎？」

「……」胸口滲著鮮紅，泛著痛楚，托斯看著布拉德，「他不死，以後死的，就是我了，對嗎？」

「哼。」布拉德冷笑，彷彿這是再愚蠢不過的問題。

「那麼，我不想死！所以，就讓萊諾去死吧！」顫抖著，說出了殘忍無情的話語。

那一瞬間，布拉德眼中閃過了什麼，而後，握在他手中的匕首，穩穩的劃破了萊諾的頸子……。

又一個人，在這間木屋之中長眠。

※※※※※
縱然早就知道，托斯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去推斷的人，當看見托斯拿著一把刀，在自己的左手畫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之際，連布拉德這樣的人，也無法不驚訝。

「你在做什麼？」箝制住托斯握刀的右手，布拉德盯著托斯，問著。「你想死嗎？」

「……」盯著布拉德，托斯清秀的臉上沾染了鮮紅的血，而後，托斯輕輕一笑，那抹笑中，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豔麗哀戚。「我沒想死！」

「那麼這是什麼？」布拉德握住他的左腕，原本預期他會因為傷口得抽痛而露出扭曲的神情，卻沒料到托斯仍是一臉的平靜。

「這個嗎？」托斯綻出笑花，「我已經厭倦了……不停的受傷了。所以，我讓自己再也不用痛苦了。」所以，抽去了自己的痛覺，讓自己一生一世，都不會再感到痛苦了。

「……」盯著托斯的臉，布拉德領悟了什麼，緩緩的伸出右手，拭去了他從眼角滑落的淚水，溫柔的力道，和他冰冷的神情相映襯，「不再痛苦？」低低的，布拉德的嗓音喑啞。

托斯那看不見的左眼，雖然失去視物的能力，卻依舊那樣清澈漂亮，左手托住他的後腦，布拉德俯身，薄唇覆上托斯。

※※※※※
「我一直在等一個女孩……蕾娜。她也是被我救醒的！在你之前，被我救起的女孩，我們有了婚約，所以……所以，她是我的未婚妻。」托斯有意無意的提起一直藏在心中的往事。

每當視線接觸到他的唇瓣，便又急急的別過臉，彷彿強調著什麼，那個吻，他把他當作是一場意外，不想提，也不敢提。

布拉德原先讓托斯覺得冷情的眸，如今看來卻充滿了激烈的情感。

「……她去了哪？」布拉德就像往常一樣淡然而平靜。

「不知道，她下山之前，曾說過她想回家去，找回她的親人，然後，她會再回來，跟我一起，就我們兩個……」

「碰！」地一聲，布拉德已經將他箝制住，壓向牆角，「她不會回來了。」

「……你說什麼？」愣了一下。

「我來此，也有半年了吧？那個女人走了這麼久，要回來，早該回來了。」一樣平淡的語氣，靠在他的耳邊。

「不……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胸口滲進了冷意，托斯喃喃的說著。

「……我要下山。」

呆呆的看著布拉德，許久許久，他才懂他話中的意思，「你要走？」

沉默了一會兒，布拉德盯著他問，「你要跟嗎？」

「我……我……」原以為，布拉德這樣的人，要走要留，絕不會知會自己的！沒想到，自己想錯了……。「我在等她啊。」

「……」緩緩的退開，「嗯，那你就慢慢的等吧！」臉上又是那樣嘲諷的笑。

聽見布拉德的話，胸口微微緊縮，不自覺拉住了他，唇張了又閉，卻怎麼也說不出話，喉嚨像是哽住了一般。

「你說，你的未婚妻，叫蕾娜，是吧？」

「嗯。」微愣，不了解布拉德為何突然又提起這件事。

「她下山多久了？」依舊是那樣晦暗不明的問題，讓托斯完全摸不著頭緒。

「在你來之前的幾個月，她才下山去的！」雖然如此，他還是如實回答。

「是嗎？」那張英挺的臉上，又綻出了冷酷的笑。

「怎麼會這麼問？」

「在我被打落溪流、被你救起之前的幾天，懷特國正因為大皇子娶到了一位神祕的美麗皇子妃而舉國歡騰呢！」頓了頓，「而那個太子妃，就叫做蕾娜，你說，這是不是很巧呢？」

面色刷白，托斯抿住唇，「這只是巧合罷了！一定只是巧合！」

「這當然是巧合，你的未婚妻可能已經見到了親人，正在回來找你的路上呢！畢竟你們可是有婚約的！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把你忘了呢？你說是吧？」布拉德說著，托斯卻感覺他的笑中充滿了嘲諷。

「……我要見她！」隔了許久，托斯這麼說著。

「嗯？」

「你能讓我見到皇子妃吧？你可以的，對吧？」明明自己對布拉德半點也不了解，但起碼他知道，布拉德是個強者！

那麼多的傷痕、那麼多的鮮血、那麼多的冷漠……，這個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所以，他相信布拉德一定能讓自己見到她的！

「……」美麗的紅瞳閃過了什麼，「跟我下山，我一定可以讓你見到她！」而後，布拉德堅定的承諾。

「那麼，請你帶我下山！」托斯看著布拉德，輕輕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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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覺得那個未婚妻是來鬧的?(被踢飛XD)
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太多章節了
一開始設計這就是個小短篇而已XD
敬請期待

還有~如果各位大人有任何指教的話
請給我回覆吧Q0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