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男人──苦痛2


黑先生那樣的人,會提出要和自己一起休息這樣的話,實在是峸從未想過的事。

儘管如此,能讓總是逞強的黑先生有更多休息的時間,對峸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消息。

雙手托腮,峸盯著自己對面的男人。

只有在他閉上眼休息的時候,自己才敢這樣自在的盯著他的臉孔……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能觀察到男人剛毅的臉上不易察覺的倦意,少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男人身邊冷硬的氣息似乎就沖淡了不少。

……身體果然還沒完全恢復吧?

不然又怎麼會在平靜的午後、沒有任何行程的一天感到疲倦?

伸出手想觸碰那濃密的眼睫,卻在即將觸碰到他之前收回了手。

男人是多麼的信任自己,所以在自己身邊這樣毫無防備的休息……就算如此,多年來的習慣總會讓他只要有稍微的風吹草動就會被驚醒,所以,自己的動作想必會打擾到他休息吧?

花園裡的亭子雖然空氣宜人,但午後的微風還是帶來了些許寒意,峸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外套蓋在男人身上。

男人動了一下,原本放鬆的身子微微緊繃,聽到峸懊惱的歎息聲後,這才又鬆懈了下來。

又在亭子裡陪著男人好一會兒,直到唐總管來到亭子外,峸這才緩緩的離開花園。

◎◎
雖然黑先生説要休息,但以他以前行程滿檔的程度來說,真要把所有事都丟著不管的話,只怕重新開始忙碌時,黑先生會更加疲憊。

因此早在黑先生這麼決定以後,唐總管和峸也有了默契。

瑣事雜事唐總管還是照常處理,至於大事麻煩事,峸就趁著黑先生休息的時間去解決,這段峸處理事情的時間則讓唐總管去陪著黑先生。

反正不管是處理哪一類的事,在黑先生倒下前就已經接觸不少的峸,在那段時間裡加上唐總管的輔助都已經處理的得心應手了。

因此,離開花園以後的峸就到了黑先生的書房。

書房裡的桌上擺著一些文件,是唐總管整理出來需要過目的資料。

就算是地下組織,要經營的有聲有色,也跟經營大企業一樣不容易哪!要處理的事多到不行、要核准的事也多,下面的人發生什麼衝突,也都要把事情的發生原因、過程和結果過目一遍,才不會有突發事件卻找不出來由。

尤其,為了讓下面的人隨時保持警覺和緊張,黑先生總是不時的巡視自己管轄下的地盤,所以除了唐總管整理出來的文件,黑先生也三天兩頭的往外跑。

仔細的閱讀著桌上的文件,如果沒有任何問題就放到看過的那邊,若是有覺得應該改變方針的部份,就拿筆在上面加註,遇到比較特別需要問過黑先生的則是將事件的原委記下,若是有時間就可以和黑先生討論了。

埋首文件堆以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放下手中的筆,峸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竟也看了兩個小時,桌上卻還有許多的文件……不用說,唐總管那裡一定還有更多需要處理的事,只是唐總管會經過篩選,將重要的還有需要盡快處理的文件送上來。

說起來,唐總管也和黑先生一樣,似乎不知道累是何物呢!竟然能將這麼多的雜事處理的有條不紊,而且從沒見過他露出疲憊的神情過。

即使黑先生就像無所不能一樣,也得要唐總管這樣的人陪在他身邊幫助他才能有今天的局面呀!

明明是放鬆的狀態,卻在聽見門外細微的聲響時,全身緊繃了起來。

如果是平常,自己一定會自嘲的想著原來自己和一刻也不得放鬆的黑先生一樣,就算只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也會這般緊張。

不過,之所以如今會渾身緊繃,卻是因為對方不是黑先生或唐總管,卻試圖進入黑先生的書房。

如果是黑先生,當然可以無聲無息的不讓人察覺,但這是他的地盤,如果他連要進自己書房也要小心翼翼,那也未免太可笑了,當然更不用說無論是那男人的步伐輕重、節奏,自己早已熟悉到就算隔著一道門也能聽出。

若是唐總管,就算是進自己的房間以前也會恭敬的敲門的,更不要說是進入黑先生的房間了。

所以才更顯的不尋常。

黑先生的冷酷無情眾人皆知,若是辦事不力或是冒犯他,下場絕對是淒慘無比,因此就算平日裡黑先生對下面的人待遇不差,也沒幾個人敢造次。

所以,膽敢試圖私自進入黑先生房間的人,絕對不是尋常人物。

是敵人嗎?有什麼目的?

這麼想著,在門被打開的同時,峸已經側身躲進了黑先生書房中書櫃旁的暗角,來人進入了黑先生的書房以後,先是東張西望了一下,緊接著腳步極輕的來到黑先生的書桌前。

書桌離峸的所在極近,峸不由得躲的更隱密些,那人正背對著峸,靠近書桌以後,便試圖打開黑先生的抽屜,只是抽屜已上了鎖,那人怎麼也拉不開,仔細觀察那人的背影,只知道是個男子,卻看不出是什麼人。

自己記憶力很好,雖然不敢說是過目不忘,但若是自己見過的人,自己好歹會有點印象,所以這個人……自己的確是沒見過的!

還在思考是否現身將那人抓住逼問一番,卻見那人看抽屜拉不開,從衣服裡掏出了什麼,往抽屜鎖匙的洞口穿進去,轉了幾下,微弱的「喀」聲傳來,抽屜竟被那人輕鬆的打開了。

看來那人是有備而來!那麼就看看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吧!

這麼想著,繼續盯著那個人,就見他繼續翻找著黑先生的抽屜,接著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動作頓了一下。

那人將發現的東西握在手上,拿起來細細的看了一會兒,低喃:「找到了!」

看著那人手中之物,峸有些訝異,卻又覺得一切似乎理所當然。

那是安琪臨死前交給黑先生的戒指……當初自己不過想看看那枚戒指,馬上就被黑先生不著痕跡的收起來了,可見那枚戒指對黑先生的重要,所以……雖說答應了安琪,黑先生還是沒有將戒指還回去嗎?

這麼想著,胸口又是一陣酸澀。

安琪姐已經死了哪!也許在黑先生心中,自己是永遠無法勝過安琪的吧?.

暫時壓下心裡莫名的苦澀感,峸繼續觀察著那人,就見那人將戒指放進口袋後,接著將抽屜閤上,就像來時那般輕巧且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黑先生的書房。

既然這人是為了戒指而來,那麼……就是安琪的男人派來的吧?

冒了這麼多風險,這人就只是要拿回安琪的戒指嗎?一方面為了安琪在最後的日子有個如此疼愛她的人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卻又為黑先生與安琪的男人間敵對的關係苦惱。

在這樣矛盾的心情下,峸悄悄的跟上那人。

就這樣跟著這個人走的話,就能見到安琪的男人了吧?

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麼做才好呢?

安琪的男人對黑先生可是半點也不手軟呀!……可是,那是安琪到死前都記掛著的人,自己真能不留情面的做出傷害那個人的事嗎?

那人的身手十分矯健,雖然在黑先生的地盤上,卻能半點也不驚動到眾人的穿梭在走廊上,見他毫不猶豫的樣子,看來也早已經把書房到出口的位置摸的一清二楚了!

這麼想著,峸心裡不由的大為緊張。

這也就代表著只要安琪的男人派出身手夠好的人,就可以在黑先生的地盤如入無人之境的前進、甚至傷害黑先生了!

雖然被摸清地盤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畢竟黑先生所在據點一直都沒變過,但這裡的疏於防備也是不爭的事實。

看來得要找時間好好的加強黑先生別苑的守備了。

一邊思考,步伐也沒有慢下來,峸一路跟著侵入者從守備最脆弱的地方踏出了黑先生的別苑。

因為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所以每當對方左顧右盼觀察是否有來人之際,自己都可以先一步躲藏在安全的地方,是以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的事。

走出黑先生的別苑後,那人又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這才在一條路的街角坐上一部車離去。

目送那台車離去沒幾秒,另一台車就從峸身邊呼嘯而過,往剛剛那輛車的方向開去,接著消失在峸的視線之內。

畢竟這裡是黑先生的地盤,若是有什麼不對,必須要隨時對突發狀況做出反應,所以隨時都有好幾台車在待命。

剛剛自己一追出來,下面的人立刻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開了車跟了上去,不過,既然發現了端倪,若是不立刻採取行動,就可能有被對方發現的風險,不管是讓對方先一步離開或是被對方搶得先機做些什麼都不是自己樂見的。

沒有猶豫太久,峸就叫了司機老陳開車過來,上了車以後,老陳和剛剛開車跟去的人一邊連線,一邊也往目的地開去,老陳的速度很快,加上前面跟著的車已經先陪那台車繞了很多冤枉路才到終點,在知道目的地的情況下,峸到達敵方據點並沒花上多少時間。

坐在車上往車窗外看,那是一間十分平凡的小房子,雖然平凡,但外頭卻站了四個守衛……,剛剛的男人就是進了這房子裡嗎?就算不能遇到安琪的男人,起碼在這裡應該是不會空手而回的吧?

至少……也要把黑先生在意的戒指取回來才行。

這麼想著,壓下心中莫名的澀然,「老陳,麻煩你在這裡等我,讓其他人先回去吧。」一面說,一面下了車。

不動聲色的觀察屋外的布置好一會兒,並沒有發現攝影機後,峸繞過大門口,從屋子的東面方現了個通風口,很適合潛入和逃跑,從大門直接進入太過明目張膽,畢竟是要刺探這裡的情況,當然得小心不要驚動對方,將通風口打開,峸一躍而上,從通風口鑽入房內。

沿著通風口前進了好一會兒,從經過的通風口發現屋裡的戒備也十分森嚴,不管是哪個通風口附近都有好幾個守衛,雖然那些人未必是自己的對手,但若是打草驚蛇驚動了對方,也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稍微探看裡面的環境,再來就回去和黑先生討論該如何行動吧!

這麼想著,峸繼續前進,卻在其中一個通風口處停了下來。

從通風口的縫隙往下望,這裡和其他地方的戒備森嚴完全不同。

稍微觀察了四周才發現,這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應該可以說是這屋子裡最大間的房間了吧?

不只有書桌、書櫃、還有床鋪……而且看起來全都是昂貴的布置。

難道,這會是安琪的男人住的地方嗎?

雖然自己對安琪的男人一點概念也沒有,但黑先生不是打不還手的人,因此安琪的男人狼狽到必須住在這樣的小房子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想著,正打算退離這棟房子,房門卻忽然開了。

峸停下動作,凝神向下望去,就見一個人緩緩的走到房裡的大書桌旁,從那人的側臉,峸驚訝的發現他正是潛入黑先生書房偷走戒指的人。

那人在桌旁停下,從身上掏出自黑先生書房那裏取走的戒指,放到桌上,接著緩緩的退出房間。

看來,這裡的確是安琪男人的房間沒錯。

沒有親自將戒指交給安琪的男人,而是放在桌上,表示安琪的男人現在不在吧?

雖然這麼想著,峸還是小心地觀察四周動靜好一段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替黑先生拿回戒指的峸終於暗暗嘆息。

想來,安琪的男人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吧?

若是黑先生發現安琪的戒指不見了,不知到底會發怒,亦或是難過心碎呢?

悄悄地打開通風口,峸輕巧的從上方跳到地面,謹慎的將四周掃視一遍後,這才走到大書桌旁,伸手拿起安琪的戒指。

自己從沒機會仔細看過這個戒指,當初自己不過是看著那個戒指,黑先生就淡淡的阻止了自己的靠近,想起這一點,不自覺苦笑了幾聲。

輕輕撫摸戒指內圍的刻痕,直到現在,自己才看清了那是英文字母。

A……N。

峸無聲而專注地看著英文字母,「Angel,是安琪,也是天使的意思。」

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嗓音,峸不由得一震僵硬,身後的人卻像沒發現峸的僵硬一樣緩步走向自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峸的腦海中已經閃過了好幾個離開的方法,卻沒有半個是真正可行的。

或者,是要跟對方硬碰硬了!

現在這情況,不管從通風口離開或是大門,都是一樣危險了。

自己實在太大意了,原來這件事根本是引誘自己上鉤的陷阱嗎?

「這戒指是一對的,我一個,安琪一個,這是另一個。」身後的男人一面說,一面已經到達自己的身後,將另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戒指放到桌上。

峸咬住唇瓣,將手上的戒指放下,拿起對方要自己看的另一枚戒指。

看到裡面的英文字母時,峸愣了一下,回身就要朝對方攻擊、並且逃離現場,卻在轉身的一瞬間,感到腰部一痛。

熟悉的臉孔近在咫尺,卻邋遢的讓人吃驚,安琪的男人對著他微笑,低低的道,「是強力麻醉藥,只是為了不要讓你掙扎的太嚴重罷了。」

「你……」峸想多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神智逐漸渙散,身體一陣無力。

不由得倒向那人,在意識完全離去前,那人附在自己耳邊低低的說著,「放心吧!你是安琪很喜歡的孩子,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的目標從來只有一個。」說到最後,男人已是咬牙切齒的語氣。

胸口莫名的疼痛著,試圖想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卻始終敵不過藥物的效果,最終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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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好久
總算打到緊張的時候
大家新年快樂
因為最近實在太多是太忙碌
所以一直拖稿到現在
實在是無比汗顏

峸又中了陷阱了
真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呢(咦

打到這篇突然想起
為什麼司機姓陳呢
就是因為某個曾經將我自己認真打的兩篇報告都說是抄襲退稿的老師
去找他申訴不但沒用而且還被諷刺
說我不重新自己打兩篇報告來就全部零分
真是讓我悲憤交加
畢竟我的報告一字一句都是自己努力完成的
而且老師出的報告根本不是網路上找的到可以抄襲的
要把跟心理學有關的兩本書和一部影片擺在一起比較互相對照
根本沒什麼資料可以超好嗎
更別說我自己打了八千字零分別人打了一千多字文筆也十分口語化還比我高分超多這件事
又氣又傷心的我哭了一個早上才平復
後來重交一份報告時我還把所有字句後面都加註
有一點點跟書裡一樣的就在後面括號強調雖然有參考書上的論點但是那都是我自己整理之類的
雖然老師後來接受了我的報告 但是成績還是很低
而且這種強勢的誤會我很不舒服
真不敢相信這樣的人能當心理諮商師呢(老師自己是心理諮商師)

不過沒啥傷害力的我只能把司機取叫老陳(喂)
內心暗自設定為我們主角開車的司機就是那個人(大笑)
我果然是個小心眼的人耶(喂
這是剛剛打到老陳時突然想起的陳年往事
不過在(船)的那篇裡黑先生還稱讚老陳耶
其實我對你還是不錯的對吧?親愛的老師(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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