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陰陽－－山臊之章＜十＞
　　
　　獵戶們照著鳳八的指示，在入夜之前將爆竹的位置都佈置妥當，把那些虛弱的病人移到不會被爆竹所炸傷的安全距離，留下幾個健康的獵戶在山臊上一次來騷擾的地方引誘山臊。
　　
　　只要山臊再來騷擾，那些埋伏在各個爆竹邊的獵戶就會立刻引燃爆竹，這計畫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的，當然也還得要山臊真的出現了才有用。
　　
　　在獵戶們眼裡，山臊會不會出現只是個機率罷了，如果山臊願意放過他們，他們當然是謝天謝地，如果不幸山臊又來了，那就利用這方法來應付看看，若是有效，往後守夜的人也能夠更安心一些。
　　
　　在鳳八眼裡，山臊要來不來是按著自己的計畫的，所以只需要引導眾人往自己想要的地方發展就可以了，都已經花了那麼多心思才想了這個計畫、甚至還作了爆竹，當然不可能讓山臊們作罷，戲還是得演完才行。
　　
　　儘管如此，再眾人都埋伏好等待著的這一個晚上，山臊並沒有來襲。
　　
　　因為這樣，第二天的清早，獵戶們又聚在一塊兒討論起之後該怎麼辦了。
　　
　　「每天在這裡埋伏不是辦法，昨兒個說怕山神每天來，那只是最壞的打算，可要是牠們沒有來，咱們卻還在這兒守著，既不能回去、也沒法行動，反而不好。」老張畢竟經驗豐富，很快的分析了情況。
　　
　　其他獵戶習慣了老張的領導，也覺得他的說法有道理，紛紛點頭附和，「那老張，依你看咱們到底該如何是好？」
　　
　　看了一眼在另一端樹幹前休息的那些個染上瘟疫的獵戶，老張嘆了口氣，「慶幸的是，也許是山神大人手下留情，咱們沒有人的病情加重，雖然沒好，可我看他們的樣子，好好調養應該是不會死的。」
　　
　　猶豫了一會兒，「我看，咱們沒事的人便帶著那些病了的人，咱們慢慢往村子回去，白天走路，入夜之前就像昨晚一樣做好陷阱，派幾個人守夜、幾個人當誘餌，其他人就在安全的地方休息，這樣一來，一邊可以防範山神偷襲咱們，一方面又可以往咱們村子裡回去。」
　　
　　鳳八在一旁聽著，倒是搖了搖頭，「張兄此言不妥。」見鳳八出了聲，所有人都回過臉看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依你所說，的確能兼顧山神和生了病的人，可讓沒病的人和病了的人這般接觸，怕是會把病染給本來沒事的人。」
　　
　　「這點我也想過了，」老張點點頭，「鳳兄弟所言固然有理，可就連不是咱們村子裡的曉兒姑娘和鳳兄弟你，你們都願意不怕染病的近身照顧我們這些非親非故的朋友，更何況咱們大家是一個村子從小一塊兒長大數十年的交情，怎麼可能因為怕自己染並就不顧其他人呢？」
　　
　　鳳八一愣，回頭看向曉兒，就見她忙碌的穿梭在染了病的人群之中，一下給這個餵水、一下替那個人蓋上厚衣裳的……就算那是自己交給山臊們的術法造成的病痛，一樣可能傳給曉兒，儘管自己應該可以應付，卻不能讓曉兒活受罪……，自己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呢？
　　
　　唉！如今若要勸曉兒不理他們，只怕曉兒必定不聽，也會讓獵戶們起疑。
　　
　　沒注意到鳳八一瞬間複雜的神色，老張繼續說道，「再說，咱們大伙兒是一塊上山狩獵的，會被山神給詛咒，那是大伙兒一起造成的，染上病的人只是不巧的被山神給選上……不管染病的是哪個人，咱們都應該好好照料他們的！」
　　
　　「……」一直以來只覺得這群獵戶們對生命是如此的不尊重、只看到山臊們的悲傷，卻沒有想到，這群人也是至情至性的漢子……不過就算知道如此，若不是曉兒的要求，自己一樣會袖手旁觀的看著這世間百態。
　　
　　原以為曉兒的要求是為了山臊、是想讓這些人吃點苦頭，可曉兒關心那些山臊的同時，也是這樣努力的照顧著那些因為自己計畫受到傷害的獵戶們……，比起曉兒，自己這樣子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間，是不是太卑劣了呢？
　　
　　看著那些人這樣信任的看著自己、聽著自己的話，鳳八暗暗嘆息。
　　
　　自己是這樣冷漠又自私的人哪！
　　
　　尤在五味雜陳，一隻小小的手卻忽然握住了鳳八的厚掌，他顫了一下，垂下眼，就見不知何時已經站回到自己身邊的曉兒正歪著頭打量著自己，不自覺露出了一抹安撫的微笑，曉兒也還以微笑。
　　
　　「曉兒姑娘，真是謝謝妳啊！讓妳一個姑娘家照顧咱們這些漢子，實在有些丟人，可若不是有妳悉心照料……咱們都是些粗人，平常打獵砍柴慣了，照顧人的事卻半點也不會哪！」其中一個獵戶搔著頭說，剛硬又黝黑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紅。
　　
　　那人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的像曉兒道謝，每個都是一付害羞的樣子，讓曉兒不禁笑了出來，「各位叔叔伯伯不用客氣，你們男人的活兒我做不了，也只能照料那些人幫大家分擔煩惱……好在那些個生了病的叔叔伯伯身子底都不錯，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比起昨晚大家好似好些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若是大伙兒真能好起來，也就不枉姑娘這麼認真的照料了！」老張笑著，回臉看向大家，「方才我說的提議，大伙兒覺得如何？」
　　
　　他這麼一問，獵戶們紛紛響應，直說這法子極好，可兼顧大伙兒，也可以防範山臊等等的。
　　
　　看著獵戶們開懷的模樣，鳳八只覺一股苦澀蔓延心頭……若不是被滅族，自己也會擁有這麼多相知相惜的朋友、也可以有家……也可以放開胸懷，相信著自己的族人，別開臉，隔了一會兒才終於壓下那股酸苦與像是嫉妒的情緒。
　　
　　「既然如此，趁著現在天色尚早，咱們便出發向村子過去吧？」微微笑著，鳳八順著眾人的意思，這樣問著。
　　
　　就這樣，獵戶們帶著那些染病的人，互相扶持，朝著村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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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拖越久(哭)
　　一直想結束
　　又怕淪為草草了結
　　雖然過程都說清楚了
　　但總不好一下帶過
　　只能說文筆差真痛苦
　　前陣子考了個重要考試
　　一個多月沒碰電腦
　　現在重新拾筆
　　過不久又有另一個大考要撲向我……
　　只希望那之前可以完結這篇
　　儘管只有寥寥數人等待
　　我也不能放棄他呀(拭淚)
　　And我老早就想好下一篇勒
　　好想寫下一篇 但要把這篇結束(痛苦自言自語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