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戲草 四海雲遊(第三回)

 

殘花是七歲的時候被賣入青樓的,在被賣入青樓之前,他就已經沒有了純潔的身子。

足足約一個月的時間,那個欺騙殘花爹娘、將殘花帶走的假道士日夜侵犯著殘花,一開始,殘花尖叫、掙扎,對於那種貫穿身體的慾望感到痛楚,而後,麻木。

因為面貌姣好,被賣到青樓的時候,那個假道士還賺了一大筆錢,臨走前還色瞇瞇的摸著殘花的臉頰,「我這輩子還沒嚐過像你這般讓人銷魂的身子,還真是做了比穩賺不賠的好買賣啊!」

那時,殘花以為脫離了苦海,誰知卻是自己太過天真。

當朝養男寵之風盛行,雖說殘花年紀還小,但青樓老鴇也訂下了時辰,先訓練個幾年,約莫等到殘花十四歲便讓他接客。

同在青樓的很多人都曾試圖逃跑,殘花親眼目睹那些人被打的死去活來,那時他還尚且不懂那些人謂何要逃,縱使這兒是地獄般的痛苦,殘花也半點也不想逃,想起娘親對自己冷淡的眼神,想起那個家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殘花只能待著。

十二歲時,殘花正替樓裡的姑娘端著洗澡水,被想來尋歡作樂的王公貴族給看上了,那是他第一次下海接客。

老鴇也經由這次,發現殘花的姿容已經足以迷惑許多男女老少,那以後,殘花就開始了小倌的生活。

殘花並不喜歡交歡的感覺,他尤其不喜歡人家親他的嘴,所以他乖乖接客,卻總像個死魚似的躺在那兒。

因著這件事,他被老鴇派人打了很多回。

那以後,殘花才發現,姿色容貌是自己最大的武器。

他勤於保養、學著媚惑那些上門的客人們,只除了依舊不願讓那些人親到他的嘴。

許是因為殘花學的太好,那些大爺公子久而久之竟也不再要求親他的嘴,殘花總想著,總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人能讓他離開這裡,能給他一個家,然後,殘花會心甘情願的親親他、摸摸他、抱抱他。

也許是殘花的童年太過悲慘,老天憐憫,那個人沒多久就出現了……。

◎◎
日光透進屋裡,微微睜開媚眼,回臉就見到一張好看又俊秀的臉。

那張睡顏是那麼的沉穩,讓殘花整個心都穩妥了。

伸出手指在背下赤裸精壯的胸膛上畫著小圈圈,沒過多久,就被一股力道給抓住了手,「殘花……」耳邊傳來那溫柔又有幾分無奈的呼喚,殘花抬起眼,笑瞇瞇的看他。

「怎麼了,小藥?」聲音是嬌柔的,兩人親暱的時刻,殘花總愛這麼喚他,把他當成一個清純卻又不小心迷上嫖妓的小少年。

方草藥的臉上帶著笑,笑裡卻有無奈,「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我先前就同你說過,若要身強體健,斷不可縱於情慾、也不可睡眠過長……」

殘花聽著,只是伸了個懶腰,「得了得了,你真囉唆,我都快聽膩了。」眼眸一轉,笑著看他,「你說不可縱於情慾,難道昨晚我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嗎?我不過是稍微逗逗你唄,你就纏著人家不放,說起來又是我的不對了?」

他的笑有些僵硬,只得默默的下床,默默的穿起他青色的衣衫,然後再默默的從一旁拿起殘花的衣裳,默默的替殘花穿上。

殘花盯著他,「怎麼,生氣啦?」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我怎麼會生氣呢?」那聲音溫溫吞吞的,「生氣可是毒藥,一旦生氣,身子內裡的肺腑盡傷不說,還可能更快顯老,我是不會生氣的。」

空下來的手托腮看他,真是佩服這人怎麼樣也能提到身子的保養,「那感情好,你也知道昨晚,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我是有些存心勾引你,不過若是你定力夠,只有乾柴沒有烈火可燒不旺哪。」

「……」平靜溫柔的笑臉似乎微微泛紅,倒也習慣殘花的驚世駭俗,他抬起臉,「殘花,你若是對自己的身子有對閨房之事這般的關心,我也真該感動了。」

殘花笑看著他,自己知道,對於房事的執著源於對生活的不自信,一直以來殘花都相信,身邊的人待自己好是為了自己的姿色,所以,只有對自己有慾望的人才是真的愛自己的。

儘管方草藥好似真心的對待自己,卻又如何知道,若是哪天自己年老色衰,方草藥是否會專一不變呢?

還在沉思,外頭突然一個嗓音由遠至近。「方兄!方兄哪!」

方草藥才將殘花護於身後,便見一個大鬍子看來中年的男子直接將房門踹下,毫不知禮節的闖了近來。

「孟揚兄,記得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要進門前先得敲門,方某自會去替你開門。」方草藥的聲音少了幾分溫度,那張臉上卻還是溫溫的笑意。

殘花觀察著,暗地吐了吐舌,還真是好脾氣哪!看來這叫孟揚的和方草藥是故交了……,踢破門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咳咳,失禮了方兄,我一時心急嘛!」大鬍子孟揚尷尬的笑著,卻在見到方草藥身後的殘花時瞪大了眼睛,「哇!方兄,你開葷了?是啥時的事?怎也不知會兄弟一聲……」

一根銀針瞬飛而至,刺入了大鬍子孟揚的喉頭,他到口的話卡在喉間,整個人定在那兒動彈不得。

「殘花,我還沒跟你介紹過吧?」方草藥還是那樣笑吟吟的看向殘花,那笑容卻教人不寒而慄,「這位是薛孟揚,我從前的好友。」

「嘿,你好啊。」殘花嬌笑著,那一笑還真是嬌媚無雙,就算是和尚也是要心動的吧?

所以,薛孟揚雖是動彈不得,卻紅起了一張大臉。

方草藥又是一針下去,那針在方才那根針下方一點兒,一樣札入喉頭,薛孟揚終於可以動了,卻焦急的指著自己的嘴,原來竟是出不了聲。

「孟揚兄,我這銀針下的穴位極為精準,你若是自個兒想拔,恐怕會一輩子也出不了聲,至於你要說的話嘛……」意味不明的瞥了殘花一眼,又是溫溫的笑了,「還是待到你將我這兒的門修好後再說吧。」

殘花回以笑容,內心卻有幾分懵了。

這人真是好脾氣嗎?

真是不生氣嗎?他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只是生氣沒表現吧?可看他冷靜溫和的樣子確實又不像生氣哪!這人……到底是好脾氣還是騙人的好脾氣?

◎◎
「嘿嘿嘿……」坐在飯桌前,已經把門修好的薛孟揚正看著殘花傻笑著,對一旁正忙碌的方草藥說,「方兄,不是我說你,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我原以為你會一個人躲在這山林裡終老一生,沒料到你說做就做,立馬找來了這樣一個美人。」

一邊篩選著合適的藥草,一面調配著午膳的方草藥擒著溫和笑意,「孟揚兄,你今天是有些囉唆了,要不要我贈你幾針,讓你再也說不出廢話呢?」

聽著方草藥的話,正在喝茶的殘花驚駭的岔了氣,瞪大眼看著他,「咳咳咳……」就見方草藥若無其事的走向自己,那張俊秀的臉還是那樣親切的笑著,輕撫著自己的背心。

「殘花,喝東西便專心喝,可別再嗆著了。」

那溫吞的語氣、還有那溫和的笑,怎麼看也半點危險性也沒啊!

薛孟揚咧嘴一笑,朝著殘花,「你別驚訝,我和方兄自小就是一塊兒長大的好友,他只是說笑罷了。」

聽著他的話,殘花更是驚訝的瞪大眼,「自小一塊長大?」看看那大鬍子,少說也有四十多歲了吧?方草藥看來卻是十幾二十歲的模樣,這、這也太可怕了?

明白殘花的驚訝何來,薛孟揚搔了搔頭,「我知道是我顯老了,不過你也得怪方兄保養的太過年輕才是……,雖然我也知道,方兄的師父是名滿天下的藥聖,卻因為年輕時未及時養好身子,才四十歲便死了,所以方兄才一心鑽研養生之道,不過,這樣子走出去,叫我怎麼見人哪?咱們明明同歲,我看起來卻像他爹。」

同歲?

殘花想尖叫了,「方草藥,你到底幾歲?」

方草藥看了看殘花,神情不由得猶豫。

也就在這時,薛孟揚似乎感覺到自己開錯了話題,便立刻笑著補救,「對了方兄,上回你給我的那兩粒養顏丹,還有沒有?我家那婆子和我家小妹一用,簡直是愛不釋手啊,非纏著我要我再來向你討。」

原只是說說,卻見殘花雙眼發亮,對著方草藥猛眨,只差沒整個人撲上他的身上,「什麼養顏丹,我也要!」

方草藥撇了撇唇,「那個已經沒了。」

「什麼?」兩個人同時驚叫。

方草藥還是一臉溫溫的笑,好像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方草藥,你說沒了?」就見殘花氣勢洶洶的雙手插腰,瞪著他。

方草藥點點頭,「我已經調出了更有效的丹藥,原先的那種自然就不用了。」頓了頓,眼神帶著某種寵愛的看著殘花,「每晚你睡前讓你外敷內服的東西,難道你都沒覺得有效嗎?」

殘花這才摸了摸臉,發現自己的肌膚不只比之前的還要滑嫩,更是細緻無比,心下一喜,他整個人撲入方草藥的胸懷,「就知道你待我好。」

一旁的薛孟揚一邊鬆了口氣,一邊湊上前,「方兄,那我呢?」

◎◎
和薛孟揚認識了這麼多年,在遇見殘花前,一直以來,方草藥除了與花草藥物為伴,就只有薛孟揚會來找他了。

薛孟揚也不是頂常來煩他,總是隔個半年一年才出現一次,有時長的話則是隔個一兩年,這回比較長一些,自上回見面至今已然三年,也因此,他才一直不知道殘花的存在。

不過自從這回來這見到殘花以後,方草藥已經漸漸感到不堪其擾了。

雖然說他知道薛孟揚看著殘花的眼神純粹只是欣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並沒錯,然而方草藥就是受不了有個人總會突如其來的踢破自己的家門,尤其又是這麼的頻繁。

更不要說殘花這人,總是不介意對別人拋幾個媚眼,還有三不五時把自己撲倒的壞習慣,自己雖然不討厭殘花的親密,可卻實在不願讓人看見自己和殘花的激情場面。

於是,終於,在這個午後,方草藥的家門再一次被踹破以後,方草藥默默的收拾起行李。

坐在一旁的殘花只是悠閒的看著他,「小藥,你要出遠門嗎?可要帶我一起哪。」

「嗯,」方草藥抬起臉,溫溫的笑著,「殘花,我到那兒都帶著你。」

難得說話這般露骨,殘花吃吃的笑了幾聲,想也是近年來自己的悉心調教下的成果,「那你要去那兒玩耍呀?」

「我帶你去雲遊四海吧。」方草藥沉吟著,又笑。

「雲遊四海?」殘花雙眼發亮,「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到處玩耍了。」撲向前去,某人再度被撲倒在床上。

那帶笑的臉隱隱無奈。

「殘花,縱於情慾對身子的……」唇被堵住,那雙手忙碌的撫摸著方草藥。

「方草藥,你笑著的樣子真好看,」紅脣離開了一會兒,那豔麗的人兒嬌媚的笑著,「你可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承認好看的人哪!」

俊顏微赧,卻還是淺笑著,「殘花,我雖心裡歡喜,但你還是得聽我的,偶爾順遂慾望可以適時抒發,但若是……」唇瓣再一次被堵住。

激情了一會兒,壓在身上的人兒再度抬臉,纖細修長的手指捲著方草藥的髮,「小藥,你那招銀針封喉是怎麼使的,找個時間教教我吧。」

「嗯?」被吻的有些意亂情迷,方草藥愣愣的看著他。

「就你拿來讓薛孟揚不能開口的那招啊,我想學。」

「……學那個做什麼?」

「每回我開開心心的想親親某人,那人總是一堆廢話,聽了真想叫他閉嘴。」說著,又攀上了他,「嘻嘻,你快教我吧!那以後我就能為所欲為了。」

「……」

「咦,怎麼不說話了?真難得。」一面逗弄著,一面揚起眉毛,殘花聽見了身下的人的低喘,「既然如此那我就為所欲為了!」才想再繼續,那人翻身將自己壓到了身下,熱燙的唇瓣也同時壓下。

情到濃時,幾乎已經忘了那扇木門還沒修好。

「方兄,方兄哪!那個修門的器具你放到那兒去了?」遠遠的,那大嗓門便一路走來,才踩進房,那原本倒在地上的木門突地自地上彈起,撞上了薛孟揚的臉。

「嘻嘻,小藥你真是壞心眼。」隱隱約約聽見殘花嬌笑著,薛孟揚失去了意識。

從那天以後,在林中的木屋再也找不到玉面神醫的蹤影,他變的行跡飄忽不定,帶著他的愛侶遊走江湖去了。

*****
哈哈 這篇的時間比第二篇早了一點
殘花對自己的姿容真是太在意了
才會三番五次的讓養顏丹之類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最後還是不知道草藥到底幾歲

說到這個薛孟揚
他就是讓方草藥雲遊四海的主因
也就是因為這樣雲遊四海
殘花才會這麼高調的被人發現
然後產生江湖愛侶的傳言XDD
只能說有因就有果

說到方草藥 就又要想
他到底是好脾氣還是愛生氣
表面上好像是好脾氣……
實際上嘛,大家覺得呢?

真喜歡寫殘花調戲某人的橋段
總是覺得一直被調戲的那方好可愛
我大概也會很喜歡這樣調戲我的情人吧(笑

下一篇來公佈年齡好了(噗
大家可以猜猜他到底幾歲
希望大家不要覺得太老
畢竟他保養得宜 而且還能應付殘花的需索XDD 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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