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陰陽－－山臊之章＜二＞
　　
　　
　　在山中度過了幾日，曉兒已經和山臊們打成了一片，也許是看曉兒和他們一塊兒生活挺開心的，鳳八也沒有急著啟程趕路。
　　
　　山臊們的生活很簡單，他們在山裡，有時睡在洞穴裡，有時睡在樹上，有時也隨便的就地睡著，白天，他們會拿簡單的石器和據他們說是人類教他們做的武器去打鳥獵狐，對他們來說打獵是件好玩的事。
　　
　　就算沒獵到東西，他們也隨性的採集山上的野味，有時生吃，有時煮熟，全憑興之所致，生活可以說十分愜意。
　　
　　除此之外，山臊裡有動作特別靈巧的，有時會跑下山去偷附近村民的水酒來喝，所以那日鳳八和曉兒才能喝到水酒。
　　
　　山臊們都很健談，雖然說起來的話不太順暢，但意思還是能懂得，牠們說從前曾救過人類，那人類下山成親去了，不過有時還是會回來山上看牠們，也許是因為曾經和人相處過，所以山臊們半點也不怕生，大概是認為所有人都是好人吧。
　　
　　這個下午，山臊們獵到了一隻山豬，說是晚上要一塊兒好好的享用，圍著火唱歌跳舞等等的，鳳八和曉兒自願去附近撿柴，而山臊們則是採集野菜和準備水酒等等。
　　
　　「曉兒，雖然這兒的生活挺輕鬆自在的，但我們也差不多該往下個地方前進了。」一面撿柴，鳳八一面對曉兒說著。
　　
　　曉兒頓了頓，接著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鳳八看著曉兒，也許是因為自小只有自己一個人照顧，從前的曉兒最怕的便是自己丟下她不管，就算心裡想怎麼樣，怕惹自己不悅也很少會說出口，「那麼，妳準備收拾行囊，我們也該好好跟牠們道別，畢竟受了人家的款待。」
　　
　　「好，我明白的，爹。」曉兒微笑著，神情看起來卻有些鬱悶。
　　
　　「若是妳喜歡這裡的話，我們以後會有機會回來的，到時再來拜訪牠們就是了。」鳳八暗嘆，補上了這句。
　　
　　「你說真的嗎？爹。」聽鳳八這麼說，曉兒喜出望外的看向他。
　　
　　「自然是真的，爹哪時候騙過妳了。」走向曉兒，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算一算堆在一旁的柴，數目應該差不多夠用了，便朝著曉兒道，「撿的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好。」曉兒和鳳八各自抱起木柴，朝著山臊們住的地方往回走。
　　
　　還沒走幾步路，就聽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爹，那好像是山臊們的聲音。」那嫩稚的嗓音在前方不遠處斷斷續續的，像是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的尖叫和混亂。
　　
　　「快過去看看！」，聽著那些聲音，鳳八皺起眉，朝曉兒說著，放下手中的柴，便急忙往前查探前方發生的事情。
　　
　　穿過叢叢林木，便見山臊們正慌忙逃竄，不遠處，飛箭疾射，箭箭都瞄準了逃跑中的山臊，曉兒大吃一驚，迎面撞上一個正在逃跑的山臊。
　　
　　「箭！箭！」山臊驚慌失措的拉著曉兒，「逃！逃！」
　　
　　曉兒看著飛箭來的方向，有幾個山臊已經中箭倒地、或呻吟、或在地上掙扎著，沒受傷的山臊則拉著受傷的同伴想一起逃走，看向鳳八，「爹！」此時此刻，怎麼能丟下山臊們不管？可要救他們，卻又有什麼辦法？
　　
　　「小山神，你先帶著其他人逃，受傷的族人，我們會幫你救牠們！」鳳八低聲對著那山臊說，「記著，先把所有山神帶到安全之處。」
　　
　　不知是鳳八的神情誠懇或是其他原因，那山臊點頭，朝著其他山臊們大喊了幾聲，那是山臊的語言，鳳八和曉兒聽不懂，大抵是要大家先逃走之類的話吧。
　　
　　鳳八轉向曉兒，「要讓牠們撤走得要時間，曉兒，等會兒，妳便放聲尖叫，一定要讓那些放箭的人都聽的到。」
　　
　　曉兒有些茫然，才想發問，就見鳳八拔起一支釘在地上的箭，朝自己的大腿狠狠的刺下。「啊──」沒來得及思考，曉兒已經直覺的放聲大叫。「爹！」
　　
　　鳳八跌坐在地，苦笑著看著尖叫完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曉兒，「曉兒妳……」
　　
　　「閉嘴！」曉兒的聲音還是高昂的，她怒氣沖沖的在鳳八面前蹲下，皺著眉頭想查看鳳八的傷勢，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鳳八抬眼，便見一堆獵戶裝扮的男人已將此處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帶頭的獵戶看見兩人，劈頭就問，「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這深山裡？」
　　
　　「我們父女倆在這山上迷了路……，為免晚上漆黑可怕，想撿些柴以備不時之需，誰知撿到一半，卻被這飛箭射中……」鳳八的臉因痛苦而有幾分扭曲，話卻仍說的有條有理……，一開始他就打算這麼做了嗎？
　　
　　曉兒抿著唇瓣，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對鳳八的不滿，回臉瞪向獵戶頭頭，「都是你們！胡亂在深山野地的放箭，難道不知道會誤傷別人嗎？」
　　
　　被曉兒這麼一罵，那些獵戶們神情尷尬，帶頭的走到鳳八跟前蹲下，看了一會兒，便回頭對其他人說，「這位公子受了箭傷需要好好治療，先替他療傷要緊。」
　　
　　「大哥，那那些奇怪的猴子……」其中一人猶豫的問，曉兒立刻瞪向那人。
　　
　　帶頭的更尷尬，揮了揮手，「撤了撤了，要大伙兒都別射了，去看看那些中箭的猴子，死了和快死的別管，活著的一塊兒帶走。」回臉看向鳳八，「公子，真是對不住啊，咱們的箭射中了你。」
　　
　　「傷了人再道歉有啥用，要不要我捅你一刀再跟你賠罪哪？」曉兒還是怒氣難消，一半是為了那些山臊發怒，一半則是為了鳳八自傷其身。
　　
　　「曉兒，不可無禮。」鳳八低斥，看向那獵戶，擠出微笑，「不要緊，你們也是無心之失。」
　　
　　「公子和姑娘就先跟咱們一塊兒吧，我揹你，也好一路為你療傷，順便可以為你們指引下山的路，這樣可好？」獵戶頭子倒是挺有誠意，說話客氣又帶著歉意。
　　
　　若不論他們胡亂獵殺山臊，倒也不能說是壞人。
　　
　　鳳八這麼想著，又笑，「如此就麻煩各位了。」
　　
　　那獵戶揹起鳳八開始前進，其他獵戶跟在他身後，中了箭的山臊死了好幾個，活著傷不重又沒逃成的只剩三個，那三個山臊被獵戶們捆住了身子，一路向前拖行，口裡還不斷發出呻吟。
　　
　　曉兒好幾次都差點沉不住氣，只因鳳八一再的示意，這才勉強忍著心裡對山臊們的不忍沒有發作。
　　
　　還好……因為鳳八的傷，那些山臊才得以逃走大半數，只剩少數傷重和中箭的，比起全部被殺，這結局已經好太多了。
　　
　　雖然不忍，曉兒也只能說服自己如此作想。
　　
　　只盼其他山臊都能好好躲起來，不要再被其他獵戶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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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就開始慘了(掩面)
　　曉兒原來脾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