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陰陽－－捉鬼之章＜十八＞
　　
　　
　　內院的枯井，當初小纏開口的時候，的確只提到枯井，然而崔管家卻說出了內院，在場因為有許多人，那些人全部都是鳳八的證人，每個人也都跟鳳八起了相同的疑惑。
　　
　　「是啊！崔管家，我也正想問呢！」王老爺冷冷的瞪著崔管家，「我記的一清二楚，當初這位姑娘說的只有投入枯井，為何你卻說是內院的枯井呢？」
　　
　　崔管家面色發青的看著王老爺，雙腿有些發顫，事到如今，否認似乎也沒有用了！可人命關天，更不要說那可是王老爺最心愛的妻子，能承認嗎？
　　
　　權衡了利害關係後，崔管家只能硬著頭皮裝傻到底，「咦？我有這麼說過嗎？應該是一時口誤吧？」
　　
　　不管是崔管家可疑的態度，或者是他糟糕的演技，看起來都實在太過可疑，因此，即使沒有什麼憑據，王老爺還是暫且將翠煙和崔管家給分別關起來，讓下人到早已荒廢的內院枯井去試著打撈看看，究竟裡頭是不是有什麼異狀？
　　
　　因為撈井畢竟不是簡單的事，至少也得花上個半天一天的，王老爺便決定將此事延後再處理。
　　
　　王老爺忙著去監視撈井的進度、王融也緊張的跟著去了，下人們看沒好戲可看，自然也就迅速的散去。
　　
　　王老爺似乎還需要小纏作證，因此私下囑咐了僕人跟著小纏，以免她離開王家到時要找她便難了。
　　
　　小纏倒也無所謂的讓僕人跟著，和鳳八、曉兒沒去內院湊熱鬧，直接便回到房裡去歇息了。
　　
　　僕人不好跟著進房，只能守在房外的不遠處候著，只要確保小纏還在就好。
　　
　　小纏厚著臉皮跟著進到鳳八和曉兒的房間裡，噢！其實也無須厚著臉皮，曉兒其實很歡迎她的，像現在，她就拉著自己的手，露出天真的表情微笑著。
　　
　　「小纏姊姊，妳方才真厲害！竟然敢向王老爺這麼坦白……那麼多人看著妳呢！妳也不緊張。」曉兒說著，忽然皺起眉，「而且那個崔管家和翠煙夫人可真壞，雖然我早就知道了，卻不知道她們還說過這樣的話，要將融少爺殺了，然後也投入枯井，那太可怕了！」
　　
　　「……」小纏瞪大眼看著曉兒，忽然笑了起來，「曉兒妹妹，妳還真是個老實的好孩子！」
　　
　　「咦？」曉兒愣了愣，「小纏姊姊怎麼忽然這樣說？」
　　
　　小纏壓低了嗓音，避免說的話讓外頭候著的僕人聽見，「老實告訴妳，我方才說的話是我胡謅的。」
　　
　　「咦？」這次，曉兒神情震驚，「妳、妳說什麼？」
　　
　　「那日我在樹上偷聽，離她們的窗子不只遠，還隔了一道窗，怎麼可能把翠煙和崔管家的話聽的那麼清楚？隱約聽他們說要置融少爺於死地就已經不錯了，更別說是關於月香夫人還是什麼其他的細節了。」
　　
　　「可……可妳剛剛說的……」曉兒依舊結結巴巴的。
　　
　　「欸，這曉兒妹妹就不懂了！我這招叫引蛇出洞！專門就是拿來對付他們的。」頓了頓，神情裡有幾分奸計得逞的得意，「那崔管家本來也不是啥省油的燈，所以一開始我便先惹惱了他，先讓他生生氣，自然會少幾分理智。」
　　
　　「接著，便讓他看清咱們倆，他作賊心虛又事出突然難以反應，其他人看了自然便會多信我幾分，他和翠煙夫人也就更顯得可疑了！」笑了幾聲，「至於枯井的事，我本就設了陷阱讓他跳，成功與否我是沒把握的，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讓他自個兒說溜了嘴，真是笑死我了！」
　　
　　「也幸好咱們查出了月香夫人死在內院的枯井裡，趁這個機會，才能把那些舊帳都給翻出來提，他們倆個本來就做過那些事，自以為萬無一失，如今被我突然都點了出來，還能不慌張嗎？」摸了摸曉兒的頭，「妳就等著看好戲吧！等到月香夫人的屍首被找到，看那兩個人還能夠囂張多久！」
　　
　　曉兒回過臉看看鳳八，卻發現鳳八也微笑著，「曉兒，妳不認為那兩個人是罪有應得嗎？他們將月香夫人害的那樣，若不趁此機會抖出他們的惡行，難道妳希望王融接著受害嗎？」
　　
　　「是不希望啦……但是總覺得，這樣做好像……」曉兒歪著頭，面露掙扎。
　　
　　「曉兒妹妹，這妳就不懂了，這個世道已經夠亂的了！規規矩矩的做事是不行的，妳看像月香夫人，她是個多好的人，府裡人人都稱讚呢！對翠煙也是沒話說，自己心愛的丈夫的妾呢！這樣已經是大度能容了，結果是怎樣的下場？」
　　
　　「那是他們太壞了！」曉兒咬著唇瓣說著。
　　
　　「是啊！是他們壞，可這世上還是壞人多過於好人的！妳要當個好人、尤其是不懂得防人的好人，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小纏這麼說著，眼裡有著一點諷刺、一點痛苦還有一點感傷。
　　
　　「小纏姊姊……」曉兒看著她，想到小纏也許曾經遭遇過許多人情冷暖，就覺得自己沒資格去對她說什麼大道理，「我覺得，世上的好人還是很多的！只是妳還沒遇到而已，可能很多人很壞，但是一樣有很多好人的！」
　　
　　「只可惜好人大多沒好報。」小纏笑著。
　　
　　「曉兒！」看曉兒還想多說，鳳八先一步開口，「我倒是認同小纏的話呢！」
　　
　　「爹……」曉兒有些沮喪，皺著眉頭看他。
　　
　　「妳太過單純了，連爹也很替妳擔心呢！」鳳八走向她，摸摸她的頭，嘆息。
　　
　　沒錯，從前陰陽族人也是與世無爭的過著生活，可最後呢？卻淪落到滅族的下場！若是連命也沒了，人再好在厲害或是再多人稱讚，又有什麼用呢？
　　
　　曉兒看看鳳八、又看看小纏，股起腮幫子，有些氣惱，「你們……你們的想法都一樣，如果不相信有好人，才不會遇到好人呢！唉！我不跟你們說了！爹你也是！固執己見的老頑固！」
　　
　　曉兒說完，氣股股的跑了出去。
　　
　　「唉……這個曉兒就是這樣，小孩子鬧鬧脾氣，晚點就會好的，小纏姑娘別見怪呀。」鳳八苦笑著搖搖頭，對小纏微笑。
　　
　　「嗯，我不會的。」小纏看著曉兒的背影，唇瓣微揚，不知為何，竟覺說不出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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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也沒辦法拖到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