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黑色的男人番外──廷軍7

自從廷軍神秘失蹤歸來後，似乎就有什麼開始改變了。

原本總是緊張廷軍的唐念堯已經好幾日都未曾主動去見他，除了必要時候，唐念堯和廷軍可以說已經是完全分開來行動了。

以往只要廷軍有點狀況，唐念堯總是非常緊張，時刻服侍在旁，然而最近這陣子，他卻連早晚固定的服侍也沒有了，反而是派了別的僕人過去，這看在長年侍奉他們的僕人眼裡是件很稀奇的事。

原以為總是依賴著唐念堯的廷軍應該會受不了，卻沒想到廷軍卻好像無所謂的樣子，並且，他難得的開始展現與他身分相符的氣魄。

當然並不是一下子性格大變，只是在下決策的時候比起以往那搖擺不定的樣子多了幾分魄力。

就連前幾日老王來拜訪時，也稱讚了廷軍越來越有樣子了。

這些事情看在蠢蠢欲動的那幫人眼裡實在不是好消息，廷軍若是成長的太快，又有許多人的幫助，收攏人心的速度也就會加快，遲早也可以穩定大局，那麼他們想推翻廷軍也就越加困難。

「我說老羅，不是我在說你，要推翻黑廷軍可是你先前的提議，難得咱們幾個人願意幫你，你如今卻是怎麼了，對黑廷軍那乳臭未乾的小鬼竟客氣了起來？」在老羅居所裡，幾個也算是元老級的人物難得聚在一起，其中一人開口道。

「先前是先前，現在我反悔了。」老羅一派平靜的回道。

沒人知道他內心有多嘔，這樣子出爾反爾以後，想必他之後就再沒有機會翻盤了，可他又怎麼能說出他老羅縱橫多年，如今卻栽在黑廷軍那小鬼手上？如今，他不止不能反他，甚至還得替他護航，把這些有歪念的人都給清理掉。

「你這是在耍我們嗎？說反悔就反悔，當我們都是吃素的，每個都任你使喚嗎？」聽到老羅的說法，有人變了臉色，拍桌站起，冷笑著，「老羅，你可別以為你有幾分勢力就了不起了！比起黑先生你還差的遠呢！肯幫你是給你面子，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啊！」

這話說得不客氣，老羅聽著也有些上火了，「哼！這麼多年來我爲黑先生做了多少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我有幾分實力你們也都很了解，既然你們把話說的這麼不客氣，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實話告訴你們，今時不同往日，我認為黑廷軍雖還年輕，卻很有實力，往後會做得更好，我年紀也不小了，坐上那個位置也沒幾年可享受，還得日日擔心被人給陰了，還不如我現在幫助黑廷軍，日後好歹得了他的尊敬，也有享福的日子。」

「所以，你是要挺黑廷軍上位了？」其中一人冷冷的問著。

「沒錯，不只要挺，你們這些人若是不願意歸順，我老羅第一個就替黑先生清理門戶！讓你們看看我究竟還有多少手段可使。」老羅冷笑著，目光環視在場的每個人。

他一向是個陰毒的人，能夠在黑先生的手下受到器重多年並不讓人意外，只因黑先生是個只要能夠成功不擇手段的人，然而，在白卿峸受到寵愛以後，很多人都以為老羅很快就會下來了，畢竟那位白先生是容不得像老羅這種野心勃勃、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背叛的角色的。

然而，一直到黑先生死去的現在，都沒有人可以動他分毫，他的勢力也絲毫無損，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只知道他必定有他了不起的地方，也因此他如今的威脅就顯得更加可怕。

在場的人除了少數一兩個還有點勢力的，其他大多是牆頭草罷了，哪禁的起老羅一丁點的手段？尤其如今他們又都在老羅的地盤之上，一個不好，就算丟了性命也有可能，想到這樣，在場的人幾乎都變了臉色。

畢竟他們若是忠心護主的人，就會靠向老王或者是黑廷軍那去了，卻沒想到原以為老羅這裡有另外的選擇，最後反而變成最快遭殃的。

看到眾人凝重的神情，老羅這才放緩了語氣，「你們也不需要這麼緊張呀！我知道，在那小毛頭下面做事，很多人難免心裡不服氣，可這幾日我觀察過後，發覺黑廷軍那孩子並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無能，要知道，能入我老羅眼的孩子，那必定是不簡單的。」

這樣的軟硬兼施，在場的所有人真是附和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畢竟老羅這樣的人變化多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又會改變心意。

再說，黑廷軍那孩子大家還是多少知道一點的，除了近幾日聽說終於開始振奮以外，從來所有人聽到關於他的都只是個軟弱而不足以擔當大任的孩子罷了，也因此對於老羅的話，沒幾個人真願意當真的。

「不論你們怎麼想，今天找各位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我的決定，至於你們究竟是要選擇效忠黑廷軍或者是其他，你們就自己回去好好考慮清楚吧！」最後，老羅做了結語。

◎

廷軍專屬的書房裡，鄭其南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埋首文件中的黑廷軍，「賴昆派去老羅那裡臥底的人傳回了消息，你可知道怎麼了？」

這幾天唐念堯正處理著那些蠢蠢欲動的反叛份子，帶著那血性的賴昆整治了好些人，加上廷軍總算也開始展現出應有的魄力，每天認真且妥當的決斷各類大小事，因此鄭其南就很自然的來到廷軍書房「輔佐」他了。

「要說就說，不要廢話。」廷軍連頭也沒抬，眼裡只有冷酷，任誰也看的出他近日的心情有多麼的不佳，自從唐念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以後。

「聽說，他忽然轉變立場，從反你變成力挺了。」鄭其南忍不住鼓掌，「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老羅那傢伙變得那樣服服貼貼？甚至願意放棄他長久以來的野心？」

廷軍總算抬起臉，看向鄭其南，冷笑，「你也想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嗎？」

「聽聽倒還可以，見識就免了。」鄭其南也不怕廷軍冷酷的樣子，這孩子冷酷的嘴臉他可是從小看到大，到如今都免疫了，哪像賴昆還有這裡的一些僕人這幾日來被嚇得差點連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盯著鄭其南的臉，廷軍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只是抓住了他的弱點。」略頓，「你可知道像老羅那樣的人，最害怕的是什麼？」

微愣，思考了好一會兒，「我只知他畢生最愛的就是權力，至於怕什麼……莫非是怕失去權力？」可在現在這個當頭，就算老羅力挺廷軍也不能保證他未來就一定有機會掌握權力啊！

「你錯了，他最怕的不是失去權力，而是失去性命。」說到這裡時，廷軍勾起唇角，這笑容頗有他養父的氣勢，「所有人都有弱點，而那些愛錢愛權的人，大多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算是那個陰險狡詐的老羅也一樣。」

他這輩子遇過真正不怕死的人，大概也只有他養父而已，他那個人，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是豁出性命也無所謂的，爲了權力地位還是白叔叔都是，如果老羅是養父那樣的人，說不好真會和自己玉石俱焚的賭一把。

他認識的其他人都怕死，但有些人不願死得太平凡，只願為了自己喜愛、守護的人而死，自己的親生父親、白叔叔、唐總管和鄭其南他們都是這樣的人，他們願意爲其而死的人通常也就是他們的弱點，這是多年來廷軍觀察後所得到的結論。

「你說的對。」鄭其南恍然大悟的笑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對他來說，你還算不上威脅，就算拿他的性命要脅，等你離開後他應該就翻臉不認帳了才對，怎麼會到如今都還替你護航？」

「我讓他服了一種毒藥，無色無味也很難檢驗出來的毒藥，服下那要以後，他必須每個月來跟我拿一次解毒的藥丸，否則他就會死。」廷軍才這麼說完，鄭其南就笑了。

「哈哈哈哈……你果然聰明。」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既然這樣怕死，想必是不敢拿命來開玩笑的，就算是這種老掉牙的把戲，他居然也上了當，老羅阿老羅，還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呢！」

廷軍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無論如何，等他發現時，早就大勢已定，他也只能夠繼續在我底下辦事了。」

若不是篤定了鄭其南的忠誠，他一早就會殺了這個人！只因為他看什麼都太冷淡太透澈，他沒有慾望所以任何詭計在他面前很難奏效，而且，他唯一弱點的那個女人早已死去，鄭其南現在連死都不怕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不簡單呢！能夠讓老羅這樣狼狽。」雖是輕描淡寫，鄭其南卻知道其中究竟有多麼凶險，黑廷軍要威脅成功，必定用生命做了好幾次賭注才終於令多疑的老羅相信自己真中了毒。

「若是連這樣的人都處理不了，往後我還怎麼坐穩這個位置？」面對鄭其南的讚賞，黑廷軍只是冷冷一哼，繼續又低下頭看著桌上應該審核的文件。

自從養父、白叔叔和唐總管相繼離開後，所有事情就都得讓唐念堯和廷軍處理了，雖然一直以來都在學習處理這些事務，但當自己親自接手，才真正發現這些事有多麼多、多麼繁雜。

「先不說這個了，你這幾天和小唐怎麼回事？吵架了？」雖然知道自己多事，但鄭其南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放著黑廷軍不管呢！

到底是因為自己也算是害死他父母的兇手的那份虧欠、或者是因為自己膝下無子，把廷軍想像成自己和安琪的孩子呢？也或者只是因為廷軍和最開始野心勃勃的安琪有那麼幾分相似吧？

說到唐念堯，廷軍的臉上出現了各種情緒，有苦惱、有痛苦、有氣憤還有很多複雜的情緒，儘管只是一瞬間，廷軍還是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一直以來他在鄭其南面前就沒有隱瞞他對唐念堯的想法，因而此時聽鄭其南詢問，廷軍也總算有個人能夠讓他傾吐這方面的煩惱了，「他認為我太依賴他。」

「是嗎？」忍不住揚起眉毛，鄭其南輕鬆的笑道，「這也怨不得他，你若是知道你失蹤那日他那快發瘋的模樣，也許你就能理解他爲什麼要你學習獨立了。」

聽唐念堯緊張他，廷軍陰沉的臉色總算和緩了幾分，「我懂他為什麼這麼做。」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鄭其南忍不住好奇了，「就這樣放任你忠心的總管疏遠你好嗎？他喜歡上一個女僕、想娶妻的事可是連我都聽說了呢！」

聽到娶妻，廷軍的臉又沉了下來，「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他這輩子就只能屬於我！」

「你還真有信心呢！」看廷軍的臉色，鄭其南忍不住嘆息，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廷軍對唐念堯的感情只是純粹對他的依賴而已，「可在我看來，小唐總管可是個固執的人，你越是勉強他，怕他是要退的越遠了，像你先前不就希望他擔心你而時時跟在你身旁嗎？結果卻適得其反。」

「所以，我會讓他知道，我可以做的很好……比父親還要好，我就算不依賴他、也能夠保護自己。」

「然後呢？」

「然後，我會讓他知道，我不需要他也可以過得很好。」廷軍說著違心之論，鄭其南卻不懷疑他能否做的到，畢竟要說到演戲，這孩子絕對比任何人還要厲害，否則和他如此親密的唐念堯就不會到如今都以為他只是個軟弱需要人保護的孩子了。

雖說對廷軍來說，要這麼做必定是件很痛苦的事，但鄭其南不得不稱讚他，「聰明的孩子……」

唐念堯是他的總管，基於職責、情感和契約都不會中途棄廷軍而去，也就憑著這一點，廷軍做得再怎麼絕也無所謂，他總有很多時間很多機會嘗試不同的方法得到唐念堯。

唐念堯以為廷軍依賴他，他卻未必知道，一旦哪天廷軍不再需要他，他該有多麼失落，既然沒辦法用軟弱留住唐念堯，那廷軍就只好以退為進了。

廷軍垂下眼，將情緒隱藏，又回到了正題上，「你之前給我的名單裡，老羅以外的其他人怎麼樣？」

「老羅算是勢力最大的一個，如今他也表態支持你，加上原本就有很多你父親的舊部支持，我看他們暫時是拿你沒辦法了，只要你加緊時間掌握權力，讓所有人看看你的手段，他們是沒辦法再作亂了。」談到公事，鄭其南神情嚴肅了起來。

「不要小看任何人，包括老羅，所有人都可能臨陣倒戈，所以替我好好注意所有消息，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要告訴我。」

「是。」如果是這樣的孩子，就算要鄭其南心悅誠服的屈居人下也無不可哪！

不知為何，鄭其南近日總是這麼想著。

◎

好幾天沒有和廷軍見面，一開始唐念堯還擔心著廷軍是否會一蹶不振，然而，他卻從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工作，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

那時，唐念堯是多想衝到他面前，最好把他給敲昏，才不會讓他這樣逞強。

然而，唐念堯只是壓抑著，派人觀察廷軍的狀況向他回報。

出乎意料的，廷軍一認真想要處理事情以後，所有是竟然都能夠有條不紊的處理得當，並且，唐念堯所擔心的心軟還是優柔寡斷，沒有一樣發生在廷軍身上的。

雖然僕人的回報裡說了那是鄭其南給的建議，但能夠從這些建議選擇最適合的去執行的確是很了不起的事哪！果然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太過保護廷軍，所以才讓他變得依賴、讓他不認真學習了嗎？

唐念堯內心再度矛盾了。

他想廷軍變强悍、不再讓人看不起，卻又擔心廷軍從此不需要他。

明明都是自己做的決定，廷軍也只能被迫接受而已，自己的內心卻這樣反覆不定。

害怕著自己若是忍不住這樣的矛盾，會不會跑到廷軍面前求他什麼也別做了。

經歷幾番掙扎以後，唐念堯還是在這一天的清晨來到廷軍的房外，到這天為止，他和廷軍已經一週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就算打到照面也只是點頭示意，想到那天廷軍還哀求著他不要離開，唐念堯就覺得自己太過殘忍。

這時間是廷軍起床的時間，不知道沒有自己服侍的這一週廷軍是否會想念自己？雖然有讓僕人來回報過，但僕人都說廷軍很正常，沒發生什麼大事，會不會，自己對廷軍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呢？

悄悄來到廷軍房門口，本想敲門，卻發現他的房門微敞，忍不住從那小小的門縫往裡看去，唐念堯立刻變了臉色。

「嘻嘻……廷軍先生，該起來了。」女子的嘻笑聲傳來，從門縫望去，隱約可見廷軍床上的人影，廷軍摟著那女子，笑得開心，偶爾還親親那女子的額心，看起來對那女子十分喜愛。

「時間不是還沒到嗎？」廷軍的略顯中性的聲音傳來，他的嗓音不像他養父那樣低沉，也不像白卿峸那種溫潤如水的音調，而是一種好像變聲還沒完全的中性音調，廷軍先前還對自己抱怨過不喜歡，覺得這樣的聲音沒氣勢，但唐念堯卻覺得那是十分好聽的聲音。

他的聲音總是中氣十足，聽了讓人心情愉快，卻從來不像剛剛那樣聽起來懶洋洋的……似乎帶著慵懶的魅力，明明是好聽的，那聲音卻像一根針戳進唐念堯心窩一樣，讓唐念堯瞬間有些悶疼。

「就要到了，您該準備了。」女子從床上坐起，身上未著寸縷，只抓著衣服遮住胸前風光，她背過身穿上了衣服、套上了裙子，而後才下了床，笑著將廷軍拉起，接著，那女子到浴室裝了溫水，用毛巾替廷軍細心擦拭他的臉容──那一向是唐念堯的工作，如今這女人卻做得如此得心應手。

那女人說著什麼的同時，唐念堯看清了她的臉……，那是……那日去見老王時，負責陪廷軍的女人。

心裡的酸澀更加清楚。

原來，廷軍迷上那個女人了嗎？所以，即使沒有自己也無所謂了？所以這些天來才會這樣平淡無事的處理著所有事。

也怪自己自作自受吧？他要廷軍不要依賴他，所以廷軍就轉而依賴別人……其實廷軍不是非他不可，誰都可以！

這樣的想法讓唐念堯渾身發冷，他不懂自己心裡到底為什麼而酸，就算廷軍不需要他，他還是可以在廷軍身邊的！因為這是他的職責，他還簽了契約呢！廷軍不會將他趕走的。

既然如此，只要能侍奉廷軍，又何必計較在廷軍心裡的地位？

總管舅舅總是告訴唐念堯，他既然成為廷軍的總管，就要把人生、把生命都交給他，可是卻沒教過他，若是對廷軍來說，他已經不再重要時該怎麼辦？

不！不對！總管舅舅也經歷過。

那黑先生不就如此疼愛著白卿峸嗎？就算這樣，總管舅舅對他始終也不離不棄，那麼忠誠的跟在黑先生身邊。

「哀呀！」女人的驚呼喚回他的意識，唐念堯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離開廷軍的房間了，所以，打開房門的時候才會看到站在門口發呆的唐念堯，「這不是……總管先生嗎？」

「先生在裡面嗎？」僵硬著臉孔，唐念堯明知故問。

女人點點頭，將門打開，讓唐念堯進去，而後從外頭把門關上，這才自行離去。

唐念堯慢慢走向廷軍，廷軍還坐在床上看他，被廷軍盯著，唐念堯腳步有些虛浮，腦海一片混亂，想起剛剛的一切還有自己一周前對他所說的話，就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原來，自己面對廷軍也會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啊？

「念……」廷軍若無其事微笑著想叫他的名字，卻在第一個字出口後停頓了一下，正色道，「咳……唐總管你來了。」

「嗯……」聽著他生疏的叫法，唐念堯又是一陣心煩意亂，明明以往都是自己不願讓廷軍叫自己的名字，如今他真的改口，卻又心裡難過，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您的傷已經都好了嗎？」

「怎麼可能？他們打得那麼痛，雖然表面的瘀青好了，可是裡面還是有的地方會痛。」廷軍用像以往撒嬌時的語氣這麼說著，看來並不介意唐念堯那天拋下他離去的事。

「聽說您這幾天表現得很好……」

「嗯，因為我很努力呀！」廷軍還是那樣自然的微笑，那天一瞬間出現的陰沉神色就好像是自己的幻覺一樣，「而且不能讓……讓唐總管你為我擔心了，再說，我也得堅強一點才可以保護我喜歡的人呀。」

「……喜歡的人？」

「像是唐總管你……還有、還有你剛剛看到那個女孩子了吧？她很美吧？王叔叔知道我喜歡她，把她送給我了呢！我當然也要好好保護她……念堯？」話語突然停頓，只因為唐念堯忽然抓住他的雙肩，像是壓抑著什麼。

「不能相信她。」唐念堯語氣堅定的說。

「啊？不能相信誰？」廷軍愣了一下，被唐念堯的力道抓的有些疼，卻沒有掙脫。

「那女人……老王……所有人都是，在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背叛你。」腦袋裡一團混亂，唐念堯此刻只想把那個女人從廷軍的腦袋中完全去除，只要一想到廷軍摟著那女人的畫面，唐念堯就覺得又生氣又鬱悶。

廷軍看了他好一會兒，笑了，「我知道呀！所有人都可能會背叛我，可是念堯你絕對不會的。」

聽到他如此肯定的說出這番話，唐念堯不自覺鬆了抓住他肩膀的手，愣愣的看他，這一瞬間，他彷彿在廷軍眼裡看見了一絲狡詐？但這樣的念頭馬上被他甩了去。

「唐念堯。」廷軍輕輕的呼喚，用那帶著嫩稚感、但唐念堯卻極其喜歡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讓唐念堯別開的視線又回到廷軍的臉上，「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呢？」廷軍溫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這麼問著。

「我……」唐念堯腦中一片空白的看著他，視線不知怎麼的停留在他略腫的唇瓣上。

「我依賴你你生氣，努力的想要獨立你也不開心，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廷軍的語氣裡多了一點委屈，「只要念堯你別不理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沒關係喔！我可以變成你想要的那種人，可以很殘忍、可以什麼都會，我也可以……」

話還沒說完，唐念堯忽然捧住廷軍的臉龐，唇瓣湊近，封住了廷軍的嘴。

唐念堯的腦中是一片空白的。

在這一刻，他只想著要將廷軍身上屬於那女人的味道抹去、他只想要安慰廷軍讓他不再露出那樣委屈的神情、只想要舒緩自己心裡那股鬱悶。

等他真正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是廷軍張開那艷紅的唇瓣，濕潤的舌尖觸碰到他唇瓣的時候。

唐念堯如遭雷擊，退了幾步，一個不穩，竟跌坐在地。

唇瓣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他想說什麼，瞪著廷軍老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因廷軍還是看著他微笑，而後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紅艷的唇瓣，看起來竟帶著幾分平常沒有的邪氣。

「你……我……」唐念堯澈底傻了。

眼前的黑廷軍和他所一直以為的黑廷軍不像同一個人……所以唐念堯偶爾也會覺得奇怪，覺得廷軍好似有另一面，卻很少展現，但自己從小與他一起成長，若是廷軍有另一面，自己也應該知道才對，然而，確實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那些線索嗎？

不！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不管廷軍的性格是怎麼樣，唐念堯都做了不可原諒之事！

這麼想著，他狼狽的起身，搶在廷軍開口詢問之前，連一句話也沒說，落荒而逃。

房裡剩下廷軍一人，他伸手摸摸自己彷彿還發燙的臉和唇瓣，有些面熱，又覺得開心。

唐念堯自己主動親吻他呢！那麼就表示唐念堯對自己並不是無動於衷吧？儘管自己多年來每次刻意引誘都以失敗告終，唐念堯總是這樣子落荒而逃，不過到了如今，卻也不是毫無進展。

心情更加愉悅，卻又在下一刻皺了皺眉。

他從床上起身，再度脫去外衣，進入浴室裡，只爲洗去那女人殘留在自己身上的氣味。

= = = = = = = = = = =

誘受

廷軍果然是誘受啊！

我還真是沒寫過這種角色

話說唐念堯的性格就不很鮮明

廷軍的個性好寫多了

讓我每次要寫唐念堯的時候都要想個老半天

想他會有什麼反應

想到底要怎麼逼他他才會願意承認自己的心情呢？

這傢伙雖然多活了黑廷軍好幾年

但感情的經驗值完全沒有增加多少嘛

還想娶老婆呢  哈哈

比起來  廷軍就挺胸有成竹的？

至少很認真的嘗試各種方法攻略中

話說回來朋友說想看他們倆的激情戲

我、我、我真的很懷疑他們是否能走到那一步啊！

PS 老羅被馴服了XDDD

2013.07.14-2013.07.17

然後我應該要跪地懺悔

看我的製作日期就知道了

這已經是去年的積稿了

不得不說這半年來我完全無法打文章

也是因為有點忙碌

更多的是一種茫然

明明打開了word

但是就是無法下手打字

自己都很想問我自己我怎麼了(大哭)

汗顏的是還是感覺得到默默支持我的人在等待

過了一個年

希望最近的我可以更長進點

至少找回多一點點的動力

最後我還是想說我超會挖坑給自己跳的阿啊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