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藥鬼 (五)

在皇子妃的居住的宮殿內，皇子妃正雍容的倚在軟墊上，享受著身後侍女的服侍，使者近來通報，「稟皇子妃，外面有人求見。」

「是什麼人哪？」皇子妃有著嬌柔的嗓音，她軟聲軟語的問道。

「屬下不知，那人只說……他是皇子妃從前的好友，好像叫什麼托斯的……。」

「托斯？」聽見這個名字，原先神態慵懶的皇子妃立刻跳了起來，「是他……？」焦急的來回踱步，皇子妃慌張的喃喃自語著，「該怎麼辦？把他趕走……對！應該把他趕走……不！等等……若他鬧起來，驚動了皇子殿下，那可就糟了，帶他進來！快去！」一面說著，皇子妃一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下人們很快的將托斯和布拉德帶進皇子妃的寢宮。

「你們全部都先下去吧！」看見托斯，像是怕他說出什麼危害自己未來的話一般，蕾娜搶先一句遣退了所有的僕人。

「蕾娜……我終於找到妳了！」帶僕人們全部退了下去，托斯開心的走向蕾娜。

「別過來！」退了幾步，蕾娜大暍。

托斯愣住，在一旁看著的布拉德卻露出了然的笑。

這個戀棧權勢的女人，怕的不就是托斯的出現害的她失去皇子妃之位嗎？

「蕾娜......？」

「你難道看不出我已經嫁給大皇子了嗎？托斯，為什麼還要來找我？」蕾娜看著托斯，冷漠的問。

「可是，可是妳和我有過婚約的啊！蕾娜，妳一定是被逼迫的對吧？妳是那麼溫柔善良，不可能忘了我們的約定的，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對不對？」托斯向她走去，卻見蕾娜馬上又退了一步。

「我沒有什麼難言之隱！當初說要嫁給你，是見你溫厚老實，我家境貧寒，本來就不奢望自己能嫁的太好，所以才勉強屈就你這個窮酸的呆子，我下了山以後，發現我的親人已經全在一場水災死光了，本來想回山上去找你，卻在路上用光了旅費被大皇子搭救，大皇子喜歡我的美貌，而我喜歡大皇子的錢和權力，就是這樣而已。」蕾娜一股腦的説出了這些話之後，看著托斯，露出鄙夷的眼光，「看看你那副窮酸樣，你除了那張臉蛋，真不知道你還有哪點可以讓我看的上眼。」

「蕾娜……」瞪著眼前的蕾娜，托斯滿臉震驚，久久無法開口，「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妳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對不對？」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放過我？我已經跟你說的那麼清楚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聽清楚了嗎？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從來沒有！」蕾娜狠狠的重覆著，「你要錢、要珠寶，還是要女人？你要什麼，我全部都可以想辦法弄來，只求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托斯看著蕾娜，只覺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在沒有發現的時候，已經悄悄滴落。

布拉德看著托斯的神情，眸中閃過了某種複雜的情緒，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托斯已先一步開口，「我不要錢，不要女人，我……什麼都不要，那些東西可以收買妳，可以讓妳變的這麼的無情，卻不能動搖我的一絲感情。」托斯的聲音發顫，卻仍然強作鎮定的說。

「你……」蕾娜面色一變，聽了他的話，不但不覺感動，反而覺得更焦急，「托斯，」見托斯轉身就要走，她放軟了語氣，「托斯，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對我的真心，當初你救了垂死的我，悉心照顧我，對我那樣的無微不至，我都知道，也都放在心裡，可是你知道嗎？大皇子有權有勢，他想要我，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要怎麼違抗他？」

「蕾娜。」托斯走近她，神色難掩激動，「我就知道妳不是那麼無情的，我知道的！」欣喜的將蕾娜摟住，托斯喃喃的道，「沒關係，我不怕權勢，我會保護妳的！我會保護妳的！」

布拉德看著托斯和蕾娜，一瞬間，他似乎察覺了什麼，默不作聲，步伐卻悄悄的向兩人移去。

「托斯，」蕾娜軟聲喚著，將他環抱住，「對不起，我不想讓你難過的……」她的聲音那樣的柔軟動人，眼中的情緒卻和語調不同，只見她悄悄自袖中取出了尖銳的銀髮飾，「你別怪我，你別怪我！」話落，她舉起髮飾，在托斯尚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狠狠的刺入他的胸口！

「！」布拉德似乎想要阻止，卻早已來不及。

「啊！」痛楚入心，他知道的！雖然已經失去了痛覺，為何卻一樣那麼的痛楚？「蕾娜？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托斯看著她，眼前的人，和自己知道的蕾娜，原來已經如此徹底的不同了。

身驅沒有痛楚，胸口卻像被那銀飾挖出了一個深深的洞，鮮紅的液體流出，比淚水更叫人寒冷悲傷，意識模糊了起來，眼前的景物旋轉，只聽見那到耳邊的女聲冷漠的吐露著尖銳話語，「你既然不能用東西收買，我就更不能留著你，若是哪一天，你忽然毀了我，我要怎麼辦？托斯……你別怪我，你救了我，我很感激，要怪就怪你自己，何必偏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何必要提醒我從前的承諾？你就安心的走吧！」

聽到這句話，布拉德從身後便要制服蕾娜，卻見銀光一閃，尚來不及反應，鮮血飛濺，染紅了眼前的視線，布拉德的視線緩緩下移，一根匕首已經刺穿了蕾娜纖柔的身軀，而握著那匕首的，是托斯顫抖的手。

「你……」蕾娜瞪大眼，似乎無法相信托斯會做出這樣的事。

「原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諾言是可以相信的！你們全都在利用我，全都在騙我！哈哈哈……說什麼感激，說什麼絕不會傷害我，全都是謊話！」托斯流著淚，將匕首抽出，「妳想殺我，我怎麼會讓妳稱心如意？就算要死，我也不要死在妳這個薄情的女人手上！我……我……」看著蕾娜倒下，托斯恨恨的說著，一直到蕾娜斷了氣，托斯握著匕首的手才終於鬆開，匕首落地，襯著那一地的鮮紅，托斯眼前只剩一片殷紅。

「……她死了。」布拉德說著。

托斯張了張唇瓣，尚未說出什麼，卻先嘔出了一大口血。

「你的傷……」急忙攙住了倒向自己的托斯，布拉德瞇了瞇眼。

「不痛……不痛的。」傷口不痛，鮮血卻是一樣流失，身體一樣變的虛弱，掩埋了他的視線，也將他四肢的力氣全部抽離。

「……」盯著托斯蒼白的臉，布拉德倏地將他整個攬入懷中，一點也不顧顯血染紅了他的衣裳。

「呵……你、你做什麼？」托斯虛弱的笑著，「現在，你可以殺了我了。」頓了頓，「只是對不起你，我殺了皇子妃，怕是要你一起陪葬了。」外面的重重衛兵，就算是冷酷強悍如布拉德，也闖不過的吧？「我啊……這一生這麼的短暫，卻始終活的像個傻瓜，是不是很可笑？」也許是因為沒有痛覺，縱然聲音越來越虛弱小聲，托斯卻仍能說的順暢。「不過，在生命的最後，我很開心遇見了你……很開心，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是……唔！」

你字還未說出口，布拉德已經狠狠的吻住了他，血液的腥味染了滿口，布拉德卻半點也不介意，狠狠的、像是要將托斯的靈魂也吻走一般。

一直到布拉德終止這個吻，托斯的神情仍然帶著震驚。

沒理會他的震驚，也沒多解釋些什麼，布拉德看著他，定定的道：「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

莫名堅定的語氣，讓托斯又一次愣住，回過神來，就見布拉德拿著一顆藥丸，「吞下！」

看了那藥丸一眼，托斯知道那藥丸，那是他親手調製的，能夠很快的止血，能夠暫時保住性命，不過很難調配……當初他花了一年，也不過調出了三粒，他明明收的很好，布拉德是什麼時候帶上身的？

「吞下！」沒再給他時間思考，布拉德又一次命令。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他抬眸看著布拉德。

「……」

「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放我一個人嗎？」自己也不清楚想要的是什麼，卻想要他的承諾。

「只要你還活著，我就永遠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汗毛！無論是誰，只要膽敢動你，我就殺了他！」布拉德冷冷的道。

聽著他的話，托斯笑了，笑著，他自他手中顫抖的接過那藥丸，硬是就著喉中的血將它吞下。「怕是一樣會死……」托斯浅淺的笑著。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怕死了。

見他吞下了藥，布拉德將他扶起，「還站的住嗎？」

「嗯……不痛，剛剛又吃了藥，所以似乎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不過走不快，也恐怕不能撐太久。」托斯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傷，說著。

「那就夠了。」布拉德說著，拆下了皇子妃寢宮中的燭台，將細長的竿子取下，而後撿起地上的匕首，將匕首插上竿子，隨意撕下了一塊簾布，將干子和匕首緊緊纏在一起，嚴然就成為一把長槍。

接著布拉德又取下了牆邊掛著裝飾的大刀，把大刀用布隨意纏在腰上。

「你要做什麼？」托斯愣然的看著他。

「殺出去！」布拉德回臉看他，唇畔竟有著笑容。

「殺出去？別說傻話了，外面可是重重衛兵守著啊，我們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托斯皺著眉，還以為布拉德會有什麼好計謀，能讓他們兩個脫身的，卻沒料到布拉德竟是要硬闖。

「扭捏的事，我可不會做。」布拉德說著，將托斯拉向自己，「緊緊跟著我，不要離開半步，我就無論如何也會護著你。」話落，他拉著他推開皇子妃寢宮的宮門，迅步向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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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感覺好像到了緊張的地方= =
感覺接下來要描寫打鬥的畫面
一向很不擅長這種東西的說
希望不要弄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