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

　　陰陽－－捉鬼之章＜十五＞
　　
　　
　　離開了內院，鳳八便獨自到王老爺的房裡和他懇談了一個晚上，在他離開了王老爺的房以後，臉上已有了胸有成竹的笑。
　　
　　曉兒和小纏問起，他也只是神秘的要兩人等著看好戲便是。
　　
　　兩人私下猜測了很多可能，鳳八都不置可否，被兩個女孩纏著，他也無所謂，只是要兩個人趁著這幾日好好休養順便享受王家的頂級待遇。
　　
　　曉兒和小纏期盼了幾日，好戲卻遲遲未來，王老爺甚至連請那些道長「變戲法」捉鬼也不要了，日子雖然享受，但卻也日漸無趣。
　　
　　曉兒的處境還好些，可以沒事東奔西跑的去跟其他人閒聊、還不時的會去找王融談談天，兩人的感情似乎十分融洽；小纏就悲慘了一點，她有傷在身，表面看來雖然不怎麼樣，但只要稍微激動就這裡痛那裡疼的，感覺整個骨架好像被拆了又拼重新組裝過好幾次似的，迫於無奈只好天天待在房裡休養。
　　
　　幸好鳳八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對小纏極盡貼心之能，若是沒事的話，便會到小纏房裡陪她說說話，對她的要求也幾乎快到有求必應的程度了，這才讓小纏稍微不那麼無聊一點。
　　
　　「王家的事很快就會落幕的。」這日，曉兒又跑去找王融玩耍去了，鳳八端了藥來讓小纏服用，一進到房裡，他就萬分自然的坐到床塌邊，勺了熱湯到口邊吹了幾口，然後將勺子舉到小纏嘴邊。
　　
　　要說小纏厚顏無恥也好、食髓知味也罷，自從鳳八第一次餵她吃藥以後，就算她的傷勢稍好，已經不會舉個手就這疼那疼了，只要鳳八沒問，小纏也就厚著臉皮繼續讓他餵自己。
　　
　　已經許久沒有人待自己這般好，更別說對象是個像畫裡面走出來的仙人那樣的人物，自己當然要把握機會享受一下。
　　
　　鳳八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能是從小「伺候」曉兒已經習慣了，對餵人服藥還是照顧人的工作十分得心應手。
　　
　　看著小纏喝下第一口藥，鳳八又回到碗裡勺了下一口，一樣吹涼，然後服侍到小纏嘴邊，繼續著剛剛的話題，「等一切事情結束，我與曉兒便會離開這兒。」頓了頓，「到時候，也沒人能照顧妳了，所以妳得快把身子養好才是。」
　　
　　鳳八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但言語間卻暗示了即將分道揚鑣，讓小纏喝入口中的藥變得苦澀難當，沒說什麼，只看向鳳八傻笑著點頭。「我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不是早習慣了孤家寡人嗎？
　　
　　唉！有人陪的日子才過沒幾天，這麼快就習慣到捨不得了嗎？
　　
　　擔心著自己是否表現出任何失落或是不妥，卻發現鳳八似乎壓根一點也不在意，只是依舊淺淺的微笑著，「先前我曾說過，妳對曉兒有恩，我會想法子報答妳，妳可以趁著這幾日好好想想，若有什麼需要想要的，便告訴我。」
　　
　　「……什麼都可以嗎？」小纏看著他，他那平靜的神色，讓心窩好像被什麼刺到一樣，隱隱泛疼，小纏卻也只能學他裝得無所謂的樣子，露齒笑問。
　　
　　「嗯。」略頓，「只要不違背良心，而且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幫助妳。」
　　
　　「嘿嘿！既然如此，我可得好好想想，你放心！我絕對會想個回本的條件，讓你痛不欲生，後悔說出這句話的！」半開玩笑的說著符合平日自己性格會說的話，內心卻半點也不覺舒坦，看著鳳八依舊平靜的俊臉，笑容僵硬。
　　
　　鳳八依然像是什麼也沒看出來，沒開口關心、也沒有任何反應，笑的好似親切，時則疏遠，舀起第三口吹涼，舉到小纏嘴邊，等待著她張嘴。
　　
　　「……」看著他好一會兒，小纏露出了大大的微笑，「我自己來吧！」頓了頓，「多虧有你，今早發現我的傷似乎好很多了，應該不需要再勞煩你餵我了！」
　　
　　「是嗎？」還是那樣波瀾不興的淺笑，鳳八從善如流的將湯藥放到小纏手裡，「那真是個好消息。」
　　
　　「……」除了這樣表面的噓寒問暖，眼前的男子根本半點也不在乎任何事……若不是因為救了曉兒，這人也許連最基本的關心也懶的給自己吧？肯這樣替自己熬藥、陪自己談天，對他來說已經是給足自己面子了吧？
　　
　　一口將熱燙又苦澀的藥汁飲盡，卻被藥汁嗆的大咳。
　　
　　「咳咳咳……咳咳……」咳的面紅耳赤，眼淚都流下來了，在自己床邊的男人終於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湯碗，到一旁的桌邊倒了杯水，放到她的手中，忍住咳意，雙眼泛紅的看向他，就見他依舊淡然的淺笑。
　　
　　「保重身體吧。」他這麼說著，到桌邊拿起剛剛被她飲盡的藥碗，「我晚點再和曉兒一起過來看妳。」說完，也不等她做出反應，他逕自離開了小纏的房。
　　
　　愣愣的看著那抹背影，房門闔上後，小纏忽然笑了起來。
　　
　　覺得自己的樣子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到底期待那個人給自己什麼樣的對待呢？
　　
　　做人果然不能太貪心哪！否則就會像這樣，惹的別人厭煩、自己也難受了。
　　
　　◎
　　王家家大業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院落，不論是王老爺、王夫人、翠煙，或是他兩個兒子，每個人都住在自己的院落裡。
　　
　　翠煙無需時時刻刻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王老爺已經派了許多僕人照顧著。
　　
　　不過畢竟是母親，在王家的生活也不算挺忙碌，因此翠煙每天早晚都會到自己兒子王仁的房裡去看看他，順便關心他的學習狀態。
　　
　　這日的翠煙一如往常來到王仁的房裡，卻發現王老爺早已在王仁房裡。
　　
　　妻子見到丈夫本應歡喜，更不要說翠煙可以說是長期不受寵的妾室，自該極盡所能的討好才對，誰知翠煙見到王老爺，不但沒有欣喜，反而是僵硬了好一會兒，「啊！老爺您怎麼來了？」等回過神來，翠煙勉強擠出笑容。
　　
　　本在逗著小兒子的王老爺聞言，停下動作看向她，神態冷淡，「怎麼，我不能來看看兒子嗎？」王仁年紀尚小，才六歲而已，看著自己爹娘地對話，眼中隱隱不安。
　　
　　「妾身並非此意……只是自從夫人死後，老爺您不只冷落了我……連咱們的仁兒也冷落了……我還以為、以為老爺終身都不會再想起您還有仁兒了。」翠煙滿臉無辜，看來可憐極了。
　　
　　王老爺看著她，竟無半絲憐香惜玉的心情，反倒是冷哼一聲，「仁兒與融兒一樣，畢竟是我的血脈，就算我不愛他娘，他一樣是我兒子，我自會將他放在心上。」
　　
　　這番尖銳的言語不知道已經聽過多少回了，翠煙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只是垂著眼不說話，房裡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王仁看看爹、又看看娘親，試圖緩和氣氛，「娘！爹待仁兒好，給仁兒補身子呢！」小孩子說的不清不楚，極力表達王老爺對他的關懷，期望自己娘親聽了高興。
　　
　　翠煙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端到王老爺身旁候著，一邊看向王仁，皺起眉，「沒病沒痛的，做什麼補身子？」
　　
　　「先前大夫替融兒看診時，說他身子虛弱，需得天天服用補藥，那要補氣強身，有病可治病，無病可強身，我聽了便想起仁兒……仁兒身子骨比起其他孩子終究差些，讓他與他哥哥一塊兒補身也好。」
　　
　　「啊！」聽完王老爺一番話，翠煙臉色大變，連手上的杯子也拿不穩，杯子摔落在地，潑濕了王老爺的下襬，玻璃製的杯子也在地上碎成好幾片。
　　
　　「妳是怎麼回事？連茶也不會端了嗎？」王老爺皺眉，看向翠煙發青的臉，目光帶著責怪之意。
　　
　　「……」翠煙顫抖著身體，卻不是因為王老爺的責怪，而是死死的盯著王仁略白的臉蛋，冷汗自額間滑落的同時，翠煙尖叫了一聲，撲身到王仁身邊，雙手捧起他的小臉，「仁兒！我的仁兒，來！你快告訴娘親，你喝了多少？」
　　
　　「喝、喝什麼？」王仁見娘親這樣的神態，也不由得有些怕了，畏縮的問。
　　
　　「補藥，你爹給你的補藥……，快告訴娘，你喝了多久了？」頓了頓，「不！等等……先找大夫……我得先找大夫來替你看看！」
　　
　　「找大夫來做什麼？」
　　
　　一旁一道溫潤的男音這麼問著，翠煙心思正亂，想也沒想便開口道，「自然是替仁兒解毒……」毒字沒說完，翠煙便噤了聲，僵硬的回頭看向王老爺，這才注意到王老爺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站了一個人，那人面容如玉，笑的溫和，方才發聲的想必便是此人。
　　
　　而王老爺此刻正目光冰冷無比的看著她，「怎麼不說了？讓我聽聽那補藥究竟有什麼問題，為什麼融兒能喝、仁兒卻是喝不得？」
　　
　　翠煙回望王老爺，只覺得全身發冷，猶如置身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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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難得的有鳳八和小纏的互動
不過應該不是眾所期待的那種(誰在期待啊)
本來應該要更慢才更(喂
剛剛突然發現我半年才更了4.5篇
覺得好對不起等待的人
汗顏之下生出了這篇
呃嗯……必須很羞愧的說
我會加油的